岑戈在他回头瞬间,面色滞。他在岑家这些年,身边人最擅长件事就是察言观色。而他做最好件事,也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此时此刻,他却毫无防备,被江白鹭陡然回头那眼看得猝不及防。即使没有镜子。男人也清楚地明白,受心中强烈情绪牵制,自己现在脸上表情有多难看。
他压下胸口密密闷痛感,继而恢复到风轻云淡模样,甚至假意勾起唇角,腹中已经打好多份草稿。只等着对方眼睛里重燃希望,去而复返,语气笃定地来质问自己时,能够似笑非笑地从容应对。
然而现实与想象背道而驰。
江白鹭并没有如他所想那样,去而复返,甚至脸上都不曾出现过任何丝能够让他抓住把柄笑容。他只是声不吭地收回目光,缓缓地回过头去。
岑戈神色微僵。
江白鹭眼神如同附有无法明说魔力,将他吸入对方那双用海底星光来形容也不为过瞳孔里。无法移开眼睛,甚至连那些云淡风轻驳斥和奚落都说不出口。
空气度安静下来。
仿佛能听见时钟秒针在耳旁有条不紊地走动,江白鹭手心里洇出汗来,心脏却渐渐沉入谷底。
良久以后,他扯扯唇角,率先收回自己目光,萌生退意般垂下眼眸去。再抬眼时,上秒眼中期盼和笑意已经完全消失殆尽,甚至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
岑戈无坚不摧盔甲终于生出道细细裂痕。
男人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星火燎原怒意顺着血管里血液路燃起来,几乎要烧红他瞳孔。更多还是在怒火中翻滚钝钝痛意。
脑海中片空白,岑戈大步朝路灯下人影走去。
他从身后扣住江白鹭手臂,将对方抵在身后路灯柱上。低头叼住江白鹭嘴唇,气势汹汹地撬开他地齿关横扫入内同时,心中也丢盔弃甲。
男人伏在他颈边,嗓音暗哑而凶狠:“想跟在起可以,从这秒开始,把
岑戈却被他那双与往常般无二眼睛重重地扎下。心脏中央泛起点点麻意,如同水面涟漪圈圈朝外扩散,最后密不透风地覆盖住整个心室。
男人极度不适地拧起眉来,却说不清道不明难受缘由。只凭借下意识浅层思维,将铺天盖地而来不适感归于江白鹭整个人,本能地给心脏披上厚重盔甲,漠然地开口:“你应该已经不需要答案吧。那现在,你可以走。”
江白鹭轻声说好,像是手足无措,又像是不再坚持,将垂落在身旁无处安放双手放入上衣口袋里,竟是半点辩解和挽回话也无,沉默寡言地转过身,缓朝远处伶仃孤影路灯下走去,每抬起步来,都像是从粘稠沼泽地里跨过,精疲力竭。
岑戈站在原地,意识到自己该转身离开,目光却像是死死地黏在几步外背影上,收不回来。心脏外盔甲此时有如千斤顶般种重,压得他胸口发紧。心脏表面四下蔓延麻意,最终恶化成隐隐窒息感。
细细脚步声慢慢远离耳廓,由黑夜里清晰可闻到渐渐息声。江白鹭在路灯下驻足,最后转过身来望他眼,整个人融化在昏黄暗淡灯光下,恍惚中也沾染上伶仃孤单气息。目光里像是藏着什,又像是空空荡荡,什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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