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喜几乎想也没想,就露出讨好笑容来,鼓作气倒蚕豆般将憋在心里话噼里啪啦倒出来:“看到你在国外读大学资料,还看到嫂子照片。还听见大伯和别人打电话,好像是说什人要回来。”
他语气顿,小心翼翼地问:“哥,嫂子是什时候回国啊?”
岑戈轻轻嗤笑声。
岑晟铭倒是有自知之明。早两年权力在手时,观念老旧看不惯自己儿子是同性恋这样事来,巴不得他永远失忆也不要想起来。如今手里空空如也,跑到国外度假养老,得知江白鹭回国事,也知道自己无力阻拦,只能假装无所知任由事态发展。甚至心中可能还抱有丝侥幸,即便江白鹭找到他,记忆全无他也不会和江白鹭复合。
毕竟很多时候,感情忘掉就是忘掉,不会再回来。
岑戈轻点下巴,似笑非笑,“原来你真看到和有关资料。”
岑喜:“……”
岑戈又道:“你还看到江白鹭?”
岑喜拼命摇头,“没有。”
岑戈啧声,冷笑道:“爸给你封口费?”
去。
岑喜丝毫没有料到岑戈会突然回来,听见开门声和管家笑眯眯迎上去说话声,便头也不回地往楼上溜。然而鞋底还没来得及踩上最后层台阶时,后领就被人紧紧地拎住。
岑喜颤颤巍巍地回过头去,露出僵硬笑容来。不知道为什,在听见低而快脚步声那瞬间,岑喜突然福至心灵,岑戈这回大概是不会放过他,非得从他嘴里问出什东西来才行。
然而当他回过头去时,却出乎意料地没有看见岑戈脸上浮起任何疾言厉色,反而漫不经心地挑着唇角看他,“跑什跑?”
岑喜焉吧唧地垂着脑袋,长久地沉默无言。
思及到此,岑戈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来,“爸今年是什时候出国?”
岑喜愣秒,犹豫着道:“大概是……被叮嘱不要告诉你半个月以后?”
岑戈若有所思地勾起唇角。
当天夜里,远在国外海滩边度假岑董事长手机上接收来自家中书房保险柜联网警报消息,震惊却又有些意料之中地打电话回家,从管家那里得知岑戈叫人过来把保险柜橇掉以后,怒气冲冲地抬手掀翻桌子,而后沉着脸极为头疼地叹口气。
他想起来,保险柜里锁着只老型号诺基亚手机,手机里还留着条当年没来得及发出去,最后自动留存为草稿格式短信。也不知道过这些年,手机还能不能打开。
岑喜:“……没有。”
岑戈:“那是给你买限量版球鞋?”
岑喜:“……也没有。”
岑戈:“你自己好好掂量下。”
岑喜:“……”
岑戈将他拽到灯光下,语气淡淡地道:“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但是既然你运气不好撞上,就问你句。把抬起头来。”
岑喜心虚地抬起头来。
岑戈微微眯起眼眸,“上次在爸书房里,你看见什东西?”
岑喜:“……”
他面露苦涩地晃晃脑袋,“哥,你就放过吧,答应过大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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