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她个侍女能处理事情,蒹葭草草行个礼,逃出房去。绿竹眼泪都下来,哭着扑在梁峰身前:“郎君!郎君你莫动怒!身体要紧……”
戏已经演到位,咳嗽却不是时半会能停下来。梁峰用力调整呼吸,想要止住肺部骚动,挣扎着抬手,点点旁水壶。绿竹倒也懂事,立刻跑去倒水。虽然咳头昏脑涨,梁峰心中却片清明。
他果真没有猜错。
想要投毒,必须有条件弄到五石散配料,并且买通掌管药剂仆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下手。梁丰手下统共就那几个人,绝不可能跳过管事。也就是说,这两人中,必定有个心怀鬼胎。
所以从两人进门那刻,梁峰就已经开始观察。阿良紧张很真实,回答也相当干脆,不是那种爱动脑子类型。燕生笑容就虚伪很多,更重要是这家伙根本不敢抬头直视自己,拳头也不由自主攥紧,情绪紧张。这表现可不太对头。要知道,这些仆役身家性命都要依靠梁家,如果主人突然出问题,他们日子也不会好过。这种探望重病关键时刻,连头都不敢抬,怎也不成样子。
下,他结结巴巴说道:“换,换钱?这……这未免太不成样……”
“既然重病无法服散,自然可以转卖给他人,有什难办?快去把寒食散取来,记得那些散剂也是名家所出,由孙医工检过,就拿去卖吧。”
燕生头上汗都下来:“这……这……”
看着那家奴汗流浃背样子,蒹葭猛然醒悟过来。糟!当初那些礜石粉末可是她亲手交给燕生。寒食散贵重无比,只要拆过封,就能看出端倪,更别提送给医工检验,如果查出散剂有异,可是惊天大案!
想到这里,她赶忙挤出笑容:“郎君,卖寒食散实在有失体统。真无需如此,只要禀报主母,定……”
有这个判断,梁峰才突晃枪,提到要卖寒食散。这当然会戳到燕生软肋。般而言,跟受害者关系亲密投毒者,都不会次下药过重。为自身安全,他们更倾向于分几次投放毒药,造成慢性病假象。因此那几剂寒食散
梁峰没让她说完,突然用力拍下床榻,提高音量:“怎?话都不算数吗?寒食散在哪里?!阿良,派人去搜他卧房!”
这声怒喝瞬间击破燕生心理防线,他双膝软,跪倒在地,哆哆嗦嗦求饶道:“郎君!小,小人时鬼迷心窍,求郎君饶命……那寒食散,那寒食散……”慌乱之中,他偷眼瞥下蒹葭,被对方目中凶光吓,狼狈低下头,“那寒食散被,被,偷偷卖……”
“你这刁奴!是以为必死无疑吗?”梁峰怒喝声,俊美面孔都有些扭曲,“把他拖出去,杖责!给狠狠打!咳咳咳……”
咆哮声被剧烈咳嗽打断,梁峰半蜷身体,撕心裂肺咳起来。绿竹这时才醒过神,惊呼声扑过去。阿良则气得黑脸通红,把抓住燕生衣领,往外拖去。不会儿,外面就传来噼里啪啦板子声和哭叫声。
怎会功夫就发展到如此情形呢?眼看屋里乱成团,蒹葭不由面色大变,慌乱说道:“梁……梁郎君……你别生气,去,去找小郎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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