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计划,柳林热衷改进工艺自然不是坏事。探索精神对于匠人也是极为重要,他需要不过是把自己所知倾囊相授,再给予鼓励就好。想到这里,梁峰脸上笑容更盛,对有些摸不着头脑柳家父子道:“之前在本书上见过个制纸方子,据说用青檀木树皮,能够做出上好白纸。非但洁白平滑、纸质细腻,还能保持色泽经久不变。”
这时代,白麻纸虽然光滑,但是易受潮,背面也略显粗糙,多有草秆、纸屑粘附。黄麻纸则颜色暗淡,但是厚韧耐保存,因此时人多用黄麻。至于左伯纸和侧理纸,产量少,价格亦高,勉强能够称得上洁白细腻。能够做出这种纸,怕是豪族都要趋之若鹜。
柳家父子心中砰砰,不知这话是真是假。柳林张张嘴,小心问道:“造纸多还是用稻干、火麻之类材料,比较好沤成浆子。树皮这样坚硬,要怎处理呢?”
这个自然难不倒梁峰,他解释道:“树皮本长于树上,天生就比稻、麻坚韧。你们进山砍些青檀纸条,最好是两年生。把树条折成小段,上笼先蒸,然后浸泡,使树皮脱落。将其晒干之后,加入白灰或草灰蒸煮,去其杂质。然而把纸料撕成小条,置于向阳处晾晒成白色,即可打浆。记得打浆之时,要在浆水中加入杨桃藤汁上胶,使其增加韧性,最后用细帘均匀抄出便可。”
谁能想到,位亭侯能如此细致说出制纸工艺。然而柳家父子心中依旧忐忑。这描述虽然详细,但是具体到实际,蒸煮多长时间,
跟柳木头长得有七分相似,不过身量比他爹要矮上几分,还有些胖,不像是绿柳成林,倒像个木头桩子。
“那称得上匠头,就是个打浆子。”柳木头赶紧推儿子把:“阿林,快给郎主请安!”
梁峰止住对方下跪动作,问道:“府上纸坊,用是什浆料?”
“稻草。”柳林头上有些汗,结结巴巴答道,“小人试过用火麻,但是做出纸品总是不成个样子。还有纸抄,听人说帘床特别好用,还打架,准备试试……”
梁峰顿时来兴趣:“你还做过活动帘床?”
柳木头吓汗都出来,拍儿子脑壳,骂道:“你这个不成器!郎主,他就是捡烂木头自己做,没花坊上钱。”
“无妨。”梁峰笑道,“这次唤你来,正是想改改府上造纸工艺。”
这也是梁峰召来纸坊匠头目。在前世,他家老爷子是个正经书法爱好者,非但自己笔不离手,还爱跟下面小辈唠叨文房知识。他打小就是在老爷子身边长大,自然也听耳朵宣纸端砚故事。其他几样文房,他解不多,也无甚兴趣。但是因为练毛笔字,如何鉴定纸张好坏,宣纸古法制作工艺之类东西,着实知道不少。
在他看来不怎出色左伯纸年都要花上几万钱,如果他真试制出宣纸、洒金纸、五色花笺之类纸张,岂不是大进项。
更妙是,他现在可是要给王汶抄写《金刚经》,如果全部经文默出之时,用自家产宣纸誊抄份,连广告估计都不用打。有晋阳王氏作为活招牌,还愁赚不到钱吗?那些钟鼎豪门,多得是花几千钱吃顿饭主儿,买些好纸用,估计就跟吃饭喝水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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