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靠在木质围栏上,郇吉打个响亮喷嚏,缩缩脖子。天虽然暖和许多,但是望楼之上,风比平地大多,顶着风吹还是有些发冷,身边又没个聊天伴儿,更是清冷要命。
之前筹建部曲,他也鼓着劲儿参加,但是腿部有疾,跟着跑几日,就被迫退下来。不过看在他为人勤恳,眼神又相当不错份上,分到把守望楼活儿,每天跟另个岗哨轮换守在望楼之上,监视院外敌情。
老实说,这活儿挺无聊。虽然站得高,看远,但是下面不是操练就是种地,看多也就那样。不过这样活儿,总比下地种田要好上许多。
探头望望下面营房,只见那群兵卒又开始练习站队,站就是大半个时辰,也不晓得浪费这个时间是干啥用。按照往日安排,之后恐怕就该耍长槍,排排长槍刺过去,虎虎生风,看起来到是有些气势。
打个哈欠,郇吉扭头看向远方。数道人影正在田地中耕作,最近田边又多出架翻车,庄上人干劲可足,每天都挑水浇地,忙不亦乐乎。陶坊那边时不时会冒出些黑烟,木坊则在溪流下游搭个棚子,群人跑来跑去,不知在干些什。这眼望去,简直能让人生出几分安逸,似乎之前颠沛流离逃荒日子,也变得模糊起来。
半个月,也没见信使归来。难不成有什耽搁行程?
姜达心底暗自焦急。这些天,他在梁府可没闲着。除给梁丰复诊、针灸外,还弄到些石灰,开始试制石灰水。这石灰入水即可发热,用手碰触还会发红破片,如同烫伤,药性比想象还要厉害。不过石灰水无法长久保存,至多两日之后,就跟普通清水别无二致,必须现调现配才有效用。
在梁峰建议下,他还调制几种剂量不石灰水,针对多生虫蚁地方进行泼洒,观察杀虫效果,若是能得出最理想配比,也更方面普通百姓自行调制。
除石灰水之外,还有“口罩”物。
姜达捡起桌上片布块,用手摊平。这布并不大,主体乃是用丝麻制成,有两根细绳可以挂在耳上。戴起来有些憋闷,但是胜在简单易做。据梁丰所言,带之前需把它放在笼上蒸过,方能杀除疫物。对于那些经由口鼻传染病症,也有很大防范效果。
这辈子,最大运道就是被郎主买下吧?郇吉忍不住咧开嘴角,傻笑起来。他这个半残之人也就能守个望楼,但是衣食无忧,可是
这对旁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但是行走在疫区,医者仍需要望闻问切,还有那些清理尸首杂役,掩埋尸首苦力,此物要是有用,惠及恐怕不止人。这东西,他还是要尽快寄给祖父才好。
至于井水煮沸后再饮,饭前洗手之类说法,姜达当然也无异议。这都是势家大族寻常规矩,能够形成这样规矩,可不单单是因为好面子讲排场之类原因。就像宫里也用白灰涂墙,或是皇后要住椒房样,有些东西恐怕贵人们早已在用,只是不知其因罢。
而那梁子熙,正是点破这点。佛祖入梦已经不再重要,重要是,如何让更多人知晓这些,控制疫病流传。
再次看看窗外,姜达摇摇头。那信使究竟何时才会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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