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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着桌上书信,梁峰长长出口气。晋阳情况,要比他设想还要好上许多。
自从姜达赶赴晋阳之后,就派出信使,每隔五日寄送次书信,专门为梁峰讲述城中情形。如今医寮已经筹建起来,还有十数位医者加入防治疫病行列。这自然得益于王汶借来僧房和怀恩寺大力配合。
防疫之事本来就是假托佛祖入梦,有僧侣加入简直坐实这说法,肯离家到医寮寻求救治百姓也多起来。其他自持身份,不愿进医寮士族,也会前往寺里打听下,僧人们是如何防治疫病。这来二去,防疫理念自然在城里流传开来。
虽然是州郡治所,但是这时候晋阳毕竟不是洛阳、邺城那样繁华都市,人口密度相对稀疏,也正因此,当大部分人都有防范意识之后,疫病就有控制可能。
“窑主,可以开窑!”夜过去,窑温终于降下,老练陶工用手试试外壁,对江匠头说道。
“开!小心些,莫让热气冲。”江匠头咬咬牙,用力挥手,几个陶工立刻围上去,小心翼翼用木铲挖开封好窑门。
站在外面,江匠头有些焦躁搓着手掌。这次可定要烧成啊!纸坊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试制出新纸,木坊和铁坊也不消停,奖钱奖人。唯独他陶坊,折腾个多月,还没烧出新瓷!
为这事,江匠头头发都快愁白。风箱虽好,但是火力不好掌握,他先后两次改建窑口,又费尽心力研究怎添柴封窑,废瓷烧窑又窑,也亏得如今木坊活儿多,他们能趁着弄些木材,否则光是伐木,都要累掉半条命去!
如今终于自觉把切做到极处,这次开窑,老天爷该赏脸吧?!
而这,也多亏身在晋阳姜家祖孙。
仔细又看两遍姜达寄来书信,梁峰抽出张纸,提笔写起来。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学医出身,在具体事务上从不擅自插嘴。但是建议,确实可以提提。譬如那十几位前来帮手医者,不正是收集病例,总结经验好机会吗?
怎说也写过无数次案件报告,参加过无数次座谈研讨,梁峰自然清楚总结经验重要性。有姜太医这个王熙嫡传弟子坐镇,也许真能让他们研究出个成果呢?斟酌着写完信,梁峰又草草整理下书案上经文,把《金刚经》剩下最后几品,也放在书信之中。
现
陶工们手脚相当利落,不会儿,窑门就被铲开,呼下冒出股热浪。江匠头大声道:“散开,都散开!让窑温降降!”
众人巴巴围在窑边,眼瞅着那股热浪渐渐消散,才哄而上,继续开挖。等半人高窑门终于挖开后,江匠头再也忍不住,推开众人,跐溜下就弓身钻进窑门。
过好半晌,窑内突然传出阵笑声:“哈哈哈~成!成!”
外面立刻炸锅,只见江匠头头脸灰土,从窑里钻出来,手中跟抱孙子似得小心翼翼抱着个物件。这时哪还敢有人上前啊?个陶工紧张兮兮问道:“窑主,真烧成?!”
“成!这绝对是瓷器!快去叫倪儿过来,跟起去见郎主!”江匠头腰杆挺得笔直,意气风发叫道。这次,他陶坊终于能在郎主面前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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