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能看出梁峰瞬间震惊,老者开口笑道:“未曾想子熙竟然会起前往晋阳念头。”
梁峰这才回过神:“王中正相邀,本就该去。只是可惜,季恩去洛阳,否则法会之上,也应有二位身影。”
“虚名罢。”姜太医随意挥挥手,“这次达儿上京,已是出乎预料。如今也年老体弱,还是在家中静养为好。倒是你说病例之法,很是有用,最迟两月,便能编纂出新伤寒医书。”
没想到姜太医都病成这样,还惦记着医术,梁峰忍不住劝道:“只要病例在手,书何时写都是样。晋阳之事太过劳心,姜翁还是要好好休养才是。”
姜太医笑笑不答,反而问道:“你身体如何?让再给你诊诊脉吧。”
山道之上,支车队缓缓而行。四辆大车拖成列,前面由三名骑士引马开道,后面则是保护着车辆精壮仆役,还有两匹马随行在侧,时刻警惕着周遭环境。整支队伍人数算不得多,却透着股让人不敢小觑威势,加之车架样式平平,并不奢靡,还真没什人会打这种硬骨头主意。
弈延灰蓝眸子在山道两边绕遭,轻轻夹马腹,催马来到中间那辆牛车旁,低声道:“主公,你好些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
“没事。继续赶路,晚上在县里落足。”车内传来个声音,不算有精神,但是大体无恙。
弈延这才放心些,扭头对前面赶车车夫道:“牛车再赶稳些,不要忽快忽慢。阿方,让前面两个哨探走远些,警戒扩大到五里范围。”
听着外面有条不紊安排,梁峰闭闭眼睛,打心眼里羡慕要命。他原本以为上次晕车不过是因为体弱多病缘故,谁曾想养这久再来坐车,依旧晕够呛。估计是原主前庭器官没有长好,只要遇上颠簸,就会头晕恶心。可笑他上辈子乘坐过无数交通工具,从没有尝试过晕车滋味,回到古代,却结结实实体验把。
看着对方苍老却依旧明亮眸子,梁峰沉默片刻,伸出手来。姜太医就如数月之前样,抚须号脉,良久后才点点头:“你体质虚弱,远行伤
平躺在车厢内软榻上,梁峰假装自己正在乘船,勉力压抑着那种让人胸腹翻腾恶心感。暗自发誓,回家定要改良马鞍,学会骑马。这年月,坐车出远门真不是人干事情!
“郎君,要不咱们行慢些,反正还有几日才到七月十五嘛。”绿竹小心用帕子擦擦梁峰额上冷汗,柔声劝道。本来就不乐见郎君远行,如今看到他这副模样,更是让小丫鬟心痛无比。
“还是要提前几日到才行,不能失礼数。”梁峰有气无力答道。
失不失礼还是其次,去得太晚,许多安排都无法实行,哪敢在路上耽搁。有主人坚持,车队行紧赶慢赶走三天,才在铜鞮稍事休息。是梁峰身体虚弱,需要歇口气,另外则是铜鞮乃是姜府所在,姜太医毕竟救过自己命,过门不入反而失礼。
然而当两人时隔许久再次相见时,都吃惊。姜太医是没有想到,梁峰居然敢离开梁府出这种远门。梁峰则是被姜太医如今样貌震到,只是几月未见,这位老者已经完全没往那种精神矍铄劲头,苍老疲惫,有真正垂暮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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