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只爱雅景,却是个俗物。”另个妇儿笑道,“都说梁家郎君风姿高绝,容色昳丽。怎阿淑偏偏藏着掖着,不舍得让们见上见?”
梁淑闻言微微滞,放下手中茶盏,笑道:“也许久未曾见那侄儿,阿岚何出此言?”
李岚故作惊讶以帕掩唇:“怎?梁郎君来到郡城,都未去探望你这个姑母吗?”
梁丰来郡城?什时候?!梁淑只觉得心中跟打翻盆火炭似得,立刻灼燎起来。不过面色容色不变,她淡淡道:“许是有事,匆匆便回。他身体太弱,轻易不出门。”
“原来如此!”李岚笑笑,也不多谈,扭头催身边那人,“阿瑶快再奏曲!”
老者微微颔首:“胸有异志,心怀天下。此子远胜元海。”
男子面色更加凝重,刘渊乃是祖父得意门生,却也同样是块心病。他把刘元海教太好。此子天资过人,本是璞玉,又经细细琢磨,若遇明君必为良才。可惜司马氏倒行逆施,又无德行服人,对待异族就如铁鞭训烈马,早晚会生出忧患。
在治世中多个异种天纵之才无妨,若是乱世呢?
而现如今,又多出个梁子熙。“心怀天下”四字,可比其他评断要重上许多。祖父这是觉得此子堪为中流砥柱,非但想要帮他,还想让崔家,同登上这条新船。这可是关乎脉兴衰大事啊!
沉默良久之后,男子才道:“还有年。”
悠扬乐声再起,然而梁淑无论如何都听不下去。夫君这个妹妹,向来与她不睦,难怪今日邀她来饮宴品茗,原来只是为看场好戏!梁丰那个病秧子何时到郡城?!他竟然真敢不闻不问,就此绕过自己这个姑母?!
然而再怎羞怒交加,她也不敢表露在外。至于这半年来,梁丰早已名声鹊起,变个模样。什佛祖入梦,传经止疫,还卖起经书!桩桩件件,全都闻所未闻。如今那个病秧子已经成太原王氏座上宾,名气传神乎其神。而她家朗儿被逐出溯水亭事,也成其中则趣谈。
谈人自然兴致勃勃,可是沦为笑柄人呢?因为这事,非但李朗,就连李府都背上污名。夫君日日对她冷嘲热讽,梁淑差点没气炸肺。若不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把朗儿送到邺城,还不知如今是何模样!
不过即便这样,梁淑对于那个可恨侄儿,依旧束手无策。几月之前,青羊寨被剿事,弄得她数日都未睡上安稳觉。是生怕有什把柄落在梁丰手中,二则是心惊梁府战力。这样个有名望有实力侄儿,简直让人坐立难安。个原本柔弱木讷小子,怎会突然就像变成个人?
而从十月开始,洛阳焦灼战事,更是让她心中忐忑。她可是在成都王身上压重
是,还有年。不论是对梁丰而言,也是对崔氏而言。老者缓缓颔首,闭上双目。
※
只在崔家停两日,梁峰就打道回府。这趟,来匆匆,去也匆匆,并无多少人知晓。不过总有些好事之辈,喜欢打探他人阴私。
花阁之中,锦帐重重,日暖如春。几位贵妇围坐品茗,观赏着亭外萧瑟冬景。
“再过几日,怕是要落雪。不知今冬雪景,会否动人?”其中个贵妇轻笑声,拨拨手边瑶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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