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不可及!”刘宣怒拳锤在桌上。这群蠢货是怎想?冒犯佛子?打起仗来,莫说是佛子,就是佛祖本身来,也挡不住乱兵啊!
“相国息怒!”那心腹立刻跪在地上,“实在是左部距离梁府太近,难免受其影响,这当是无心之言……”
“受其影响?什影响?”
“那个……梁府白瓷在左部名气甚大,不少帐内贵人都有收藏……”心腹不敢再说。这不也是刘宣本人带头给佛子造势嘛,若不是他先买藏经纸,那些贵人又怎会动心想要收藏梁府中出产器物?
“梁府卖白瓷?!”刘宣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据他所知,梁府白瓷如今连太原世家都没人能买到,怎左部这边反而先得?
那心腹额上见汗:“属下也不清楚,但是随捷报送上还有人头,左部也派人仔细验看过,确是呼延家反兵。”
战功可以虚报,但是人头没法凭空变出来。刘宣沉默片刻,再次捡起书信,细细看起来。按照战报所言,高都守将用调虎离山之计,先派太行关守兵驰援县府,半途佯装被乱兵击溃,然后残兵收拢,转到后路,切乱军粮道。救粮心切,乱兵便中伏击,于峡谷中被晋军全数歼灭。
从战术角度来说,这战报完全看不出漏洞。乱兵毕竟只是乱兵,又不是匈奴主力,缺乏将帅指引,群乌合之众碰上个会用兵法将领,败毫不奇怪。但是刘宣心中总觉有些不对。
当年郝散大闹上党时候,连潞州郡城都被攻克,也没见并州晋军有什作为,最后还是作乱匪兵转战到雍州,才被当地守军剿灭。郝散不过是个普通农人,尚能打如此轰轰烈烈,而如今造反这伙人,可是呼延家人马!就算那千骑长再怎愚蠢庸碌,手下兵将也不会如此不堪击。
夜间攻破千骑长大宅,三日之内杀光两个地方豪族,这样支匈奴骑兵,怎可能败在个名不见经传校尉手里?他难不成是什不世将星吗?!
“非但卖,数量似乎还很不少。据说这次被屠千骑长,就买过白瓷。如今在左部,件普通白瓷,便要百张牛皮加百张羊皮,器形别致价格更甚……”心腹哪还敢隐瞒,赶紧把自己所知东西箩筐倒出来。
刘宣嘴唇哆嗦半天,腰突然弓,面色铁青,用手死死压住胸口。
“相国!相国!”心腹惊下跳起来,“快!快来人!相国心疾发作!”
刘宣都年过六旬,心疾发作可是能要命!堆仆从立刻围上来,又是喂药又是灌水,花好大会儿功夫,才让老者缓过劲儿来。
疲惫冲心腹招招手,刘
等等!刘宣目光扫向下方那行字,皱眉问道:“怎申门梁府也在报功之列?!”
原来在战报之后,还专门注明多亏县令鼎立支持,梁府从旁协助,才能如此顺利击溃乱兵。看起来像是谦逊表功写法,却让刘宣立刻警醒起来。
那心腹连忙道:“梁府就在高都西侧,距离不远,应该是策应有功。不过……”
就他副吞吞吐吐样子,刘宣厉声道:“不过什?!”
“不过也有人说,是这伙乱兵冒犯佛子,才天降惊雷,让马群受惊。否则队晋军又怎可能打败四百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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