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算戳中两位太医心底隐痛。同样是官,医官在大多数权贵眼里,不过是另类工匠,可以随意差遣,犹如奴仆。就如今天之事。明明是个真正重病有恙之人,却要劳他们路从晋阳而来,验看是否是装病。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又把他们这些太医当做什?
“可叹老朽无此运道。”沉默
“正是姜翁。如今给诊治,也是姜家医者。季恩,你出来吧。”梁峰唤声。
姜达挑帘,从后面走出来。刚刚梁峰命人唤他过来,旁观这出戏,姜达心中也不免生出愤恨。司马腾其人,实在可憎!
没想到姜家人也在,那两位太医愈发尴尬。盛太医干咳声:“能让服散者戒除丹石,姜翁医术实在高妙,吾等不及。”
姜达冷冷道:“戒除丹石,乃是主公毅力过人,并非先祖父之功。”
被噎愣,盛太医不由瞄身边那俊美男子眼。戒掉寒食散,谈何容易!难怪他看起来只有病容,却无病态。此人心志之坚,世间罕见啊!
公请还是太医。梁郎无需担忧,有两位太医,定能化解痼疾。”陈录事顿顿,敛起笑容,“还是说,梁郎不喜让太医问诊?”
这话就诛心。梁峰长眉轩:“恐怕没人喜欢频频问诊。不过也罢,既然东赢公片苦心,在下自当心领。还请两位跟在下到后室诊治。”
说着,他便站起身,向后室走去。既然是来挑刺,当然要仔细做个全身检查,陈录事不好跟上去,只有两位太医跟着梁峰走进房间。
进屋,浓浓药味就飘进鼻腔。两位太医皱皱眉,不好细问,坐下来开始号脉。从腕上脉搏,到舌苔指甲,再宽衣叩胸,套问诊下来,两人都不由皱起眉头。
其中年级大些太医犹豫下,问道:“梁郎君是否曾经服散,伤过身体?”
郑太医却皱皱眉:“姜翁医术高绝,又著有《伤寒新论》书。你身为姜家子弟,当传承医术才是,何必……”
他话没说完,但是意思明白很。身为医者,何必拜他人为主公呢?
姜达面上更为冷峻:“主公救性命,先祖父心血也是主公刊印,才能广传。主公待恩重如山,自当以身相报。”
“啊!”没想到姜家跟梁府还有这样渊源,郑太医不由生出些愧色,“是莽撞。”
看着两人,姜达摇头叹道:“医者微末,达官贵人就能轻易驱使,如奴如婢。如今寻得良主,倒是比两位幸运几分。”
他身上溃烂地方并未好彻底,指甲上米氏线也还留有印记,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症状,太医们怎能瞧不出?
梁峰颔首:“去岁服散不当,险些毙命。”
“这……”另位太医咽下下半句话。这怎可能?看此人如今状态,丝毫不像是曾经服过散致病人啊,难不成……“梁郎君可是戒散食?”
“正是如此。还有姜太医亲自调理,方能让行动如初。”梁峰淡淡道。
“姜太医?可是铜鞮姜府那位?”郑太医赶忙问道。那可是王医令亲传弟子,极有名气。更别说最近传遍并州《伤寒新论》书,不少医者都觉得这是张长沙之后最出色伤寒医经,可留名青史。如果是姜太医看过病人,他们再来问诊,可就班门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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