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好名士,人所共知,而已经很久很久,未曾有人当着陈昣面,提起“二十四友”这个名号。眼中不由热,他跟着司马越走进偏厅之中。
到厅内,陈昣才发现客席上还坐着人,面容枯瘦,神情晦暗,正是已故长沙王部将上官巳。没想到会在东海王府上见到这人,陈昣心头不由动,望向主座。
果不其然,司马越已经抚膝叹道:“未曾想士度会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张方那贼子更是丧心病狂,禽兽不如!听说因为军中缺粮,他竟然把从洛阳宫城中裹挟宫人,混在牛羊肉中,吃个干净!简直骇人听闻!如此豺狼之辈,还是河间王手下大将,怎能让人心胆俱寒!如今成都王意孤行,已经乱朝廷纲纪,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这次招两位前来,正是想商议此事……”
听闻这话,上官巳两眼刷流下泪来:“大将军乃是张贼所害,可惜下官无能,无法为大将军伸冤!若是东海王能为大将军报仇雪恨,吾干将帅,皆听差遣!”
啊呀,真个如此!陈昣心中个激灵,知道自己碰到什事情。这恐怕是要起兵,征讨逆臣!
他点也不怀疑。自从杨太后开始,多少王公贵胄都沦落阶下囚,被困或是死在那座冷宫之中。刚刚惨死那位,还是被人用火活活炙烤而死,哀嚎之声直达云霄,就连凶手部下兵卒,也不禁黯然落泪。
身处这样座禁宫之中,怎会不心生畏惧?羊庶人原先可是贵为皇后,就算被皇太弟废除,也不该有此厄运。
“会奏请陛下,给羊庶人换个宫室。”最终,陈昣还是答道。怎说,他也是陛下臣子,不该看着曾经皇后惊惧生忧。
如今洛阳,早就不是原先模样。张方大掠宫城之后,本就因大战和饥荒残破不堪城池,变得更加荒凉。皇太弟司马颖早就不堪忍受这座宫城,回到邺城。留下来,只是鹰犬爪牙,和让人心焦残局。
难道就这任司马颖那个卑怯之人,登上至尊宝座吗?陈昣实在没法说服自己,更不愿成为这桩苟且之中份子。当初金谷二十四友,如今早已亡故泰半。石崇、潘岳、陆氏兄弟,这些风流才俊,就像凋零花朵样,随着逝水去不返。自己却被困在这座残城之中,不得解脱。
就见司马越欣然赞道:“为士度报仇,亦是心中所想。除此之外,还当助羊皇后和太子覃复位,扫清陛下身侧谋逆乱党,方才能安天下人之心!不知陈将军意下如何?”
只见司马越望向自己,那双眼中包含渴盼和期待,陈昣只觉脑中热,应声道:“自当为天子效命!”
是,就算以前投靠过贾谧又如何?他照样是天子卫军之帅,是心为国良将忠臣!只要东海王大旗挥,定能平定成都王乱兵,重整天下
若是有个人能打破这潭死水便好!至少,要让那个司马颖知道,朝中还有为国尽忠之人!
然而就连陈昣自己也没料到,机会来如此之快!
下牛车,只见人快步迎上来:“陈将军,别来无恙?”
见到那人,陈昣着实吃惊,连忙拜道:“怎敢劳东海王亲迎……”
司马越却不等他说完,就挽住他手臂:“二十四友名噪天下,孤深慕之,将军何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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