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更直指目标,梁峰唇角挑:“魏郎谬赞。来人,给两位上茶。”
立刻有人捧出白瓷盏。这次倒不是宴席上所见荷花造型,而是两只鹊盏,形如越窑制式,但是洁白无瑕,宛若乳鸽翩跹,天然可爱!
薛仁不由赞道:“真乃绝世好瓷!怕是洛阳也无法得见。”
魏衢更是两眼放光,细细摸摸杯壁,长叹声:“都说越窑天下无双,如今见白瓷,方才知何为无双佳品!不知府君可肯割爱,愿以两万钱,买下此杯!”
薛仁没料到姓魏竟然这不要脸,直接就叫上价,赶忙轻咳声:“两万怕是太少,愿出两万五千钱!”
上党豪门之中,薛氏和魏氏算不得最顶级,却有个相同身份,与高门阀阅结有姻亲。
薛氏嫁女与闻喜裴氏,魏氏则是泰山羊氏姑表亲眷。两家并没有多少人入朝为官,平日所精只有事:货殖。
裴氏乃河东望族,又与东海王结亲;泰山羊氏则数代任上党太守,盘根错节,势力深植。河东盐池,上党铁矿天下闻名。明面上讲,盐铁之利当归朝廷掌管,可是豪门又岂会放过如此巨利买卖?
因此世家私营盐铁,早已人尽皆知。不过为避免名声难看,大多都会绕上道,以附庸本族小士族为代理。薛氏和魏氏正是其中两支。
都是精通商事,又在宴席上见那些个稀罕物件,赴宴薛仁和魏衢自然心痒难耐。在散席之后,立刻求见。谁料梁府君并未召见,而是邀他们同回府衙。这下,薛仁和魏衢不由尴尬起来。两个人精,哪能猜不到对方心思?不过货殖从没有礼义谦让之说,谁也不肯退却,只得同进入太守府。
两人就这直接在梁峰面前喊起价来,若是换个人,怕要把这两个俗物扫地出门。梁峰只是眉峰挑:“不瞒二位,府中若是多出白瓷,都会送往太原。”
啊!两人同时记起来,这位梁府君可是跟太原王氏交好。难怪直没有看到白瓷在市面上流通。若是交给王家,怕是直接就在王氏亲族之中消化干净,人家可是天下第等门阀,哪会把这样稀罕物拿出来卖啊!
心中大是懊恼,薛仁却也不舍得就这松口,长叹声道:“实不相瞒,过些日子,便是东海王寿辰。小子早已绞尽脑汁,如今见这白瓷盏,着实心醉!若是府君肯割爱几件,价钱真好商量。”
作为个士族,放低姿态求人可是相当罕见。而薛仁敢说这市侩,也正是因为察觉白瓷是真可以贩卖事。只要能卖,卖给谁不样?说到底还是价
因为是私会,召见之处定在后堂。当看到换身燕居打扮府君之后,两人都打起精神,拱手行礼。
梁峰在主位坐定,含笑回礼:“不知两位郎君何事登门?”
薛家地位怎说也高上筹,薛仁立刻道:“今日得见府君,实乃等之幸。未曾想府君高逸远胜传闻,仅仅茶饮,便让人觉出十分玄妙。令人敬服!”
这马匹拍得可是利落。梁峰哂:“区区小道,何足挂哉?”
被抢先,魏衢哪肯落后,赶忙堆起笑容:“如这等俗物,光是见那莹白杯盏就啧啧叹服。此物怕就是梁府白瓷吧?也只有府君这般神仙人物,方才配得上如此雅绝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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