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岁亦然!”台下轰然响起应和。这可是收他们入府佛子,是给他们新生,让他们重获安泰救星。谁能想到,在这样腊日,能够得到主公褒奖和这杯酒水之敬?
所有人都高高举起手边木碗,大声回应着他们恩公,他们全心效忠唯主人。在这如雷呼喝声中,梁峰举起酒杯,饮而尽。
这简直比任何劝酒词,都跟让人无法抗拒!不管能饮不能饮,所有人都喝下碗中浊酒,任那辛辣甘甜划过喉腔。
见此情景,梁峰哈哈笑,举起手中箸筷:“不必拘束,开宴吧。”
每张桌上都摆着腊制马肉,熏烤野味,还有浓浓稠稠,泛着甘甜杂煮粥。那位天神也似郎主,就在台上与他们共用此餐。这比杯中美酒还要醉人!训练不知多久,每日都担心有朝日登上战场,然而此时此刻,谁人心里还记得这些?不过只有句话,此生值!
带着杀机,带着魄力,带着能让切鬼神邪祟退避三舍威赫!
梁荣哪里见过这样场面,不由上前步,靠在梁峰身侧。梁峰伸手揽住他肩头,安慰拍拍:“此乃驱祟,荣儿莫怕。”
鼓声就在耳边,连那安慰话语都被淹没。然而父亲大手放在他肩上,再看台下那狂乱鬼怪,梁荣只觉恐惧和惧怕都被冲散,唯有父亲高大身影,立在面前。
抓住梁峰衣摆,小家伙咬紧牙关,也学着父亲样子,挺起脊背,昂然立在台上。
阵吼,比拼,篝火点燃。在阵长长号角齐鸣中,十二位骑士策马冲上来,接过傩者手中火把,向着寨门外飞驰而去。
与台下狂热不同,奕延举起酒杯,慢慢饮尽杯中之物。那酒没有回甘,只有满满苦涩。去岁,炭炉小鼎,他和那人对面而坐,吃着别出心裁,让人回味无穷美味。而如今,台下有千百将士,与他同享这餐腊食。
他离得近?还是行得远?
看着对面,兴高采烈开始与父亲窃窃私语梁荣,奕延再次给自己斟上杯酒。辛辣入喉,如吞火炭,击鼓留下汗水却在寒风中慢慢变冷,直刺入骨。
这是傩礼最后步,送火驱邪。只要这些骑士策马来到最近河道边,把火把投掷入水,就能让所有邪祟随之消散。
鼓声停下来,梁峰踏前步,大袖振:“有神兵护守,安府邸,驱祟辟灾!当赏!”
随着他话语,简陋几案被仆役们搬上来。这是早就安排好大宴,不过今次并非把食物赐予各家,而是摆成流水席,让所有兵士入席用餐。
人群中发出欢呼之声,越来越多兵士叫喊着郎主、主公,就像沸腾滚水,溅出澎湃之情。三个小案,也分别放在高台之上。梁荣在东,奕延在西,分别在梁峰下手落座。
所有人坐定之后,梁峰举起案上酒杯,高声道:“诸君皆为梁府肱骨。今岁得以安泰,愿来岁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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