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两帝并立,就未必不能有三台。天下司马子嗣如此多,正朔何必问出处?”王浚那双细长狐眼,露出贪婪之色,“国朝已到穷途,不必再费心思。若是能得幽、平、冀、并四州,直取洛阳,也未尝不可!”
这是王浚第次说出自己心底话,坐在下座王瑸只觉浑身寒毛都竖起来。这是要行魏武之事啊!挟天子以令诸侯,哪个手握重兵之人,能不为所动?
“可是并州,要如何取?”王瑸忍不住追问。
如今并州,可是匈奴地盘,还有拓跋鲜卑在此盘踞。就算是王浚,也不好发兵图谋。
“前些日子,听你那从叔所言,要嫁王氏女给上党太守梁子熙。不如趁此机会,约梁太守出来相谈。并州终归是王氏根基,他若想立足,便也不会拒绝。”王浚冷冷道。
君,才会引得天象异变。依礼依法,都应由他继位才是。大人,这次们是否仍为东海王效命?”
坐上之人,正是朝廷刚刚册封骠骑大将军王浚,都督东夷、河东诸军事,兼领幽州刺史,可以说此人,就是幽、平二州真正主人。在之前司马越和司马颖数场战斗中,他都发挥巨大作用,引鲜卑胡马攻邺城,下长安,为东海王夺取最终胜利。
王浚闻言哂:“你觉得,们是在为东海王效命?”
对坐那人自知语失,连忙道:“大人恕罪。只是朝中生变,幽州要如何自处?”
“司马越昏聩,司马颖卑贱,与其附骥二人,不如自行其事。”王浚冷冷笑,“四郎你可知,如今最强,是谁家兵马?”
对于太原王氏,王浚情绪极为复杂。他本身乃是庶子,母亲地位低微,被父亲和族人轻看。只不过父亲无嫡子,才让他袭爵位。之后,王浚便离开并州,携家来到幽州,在封底上扎下根来,半生未再返回故土。但是若有机会,重夺并州,让那些傲慢族人听命与他,又何尝不是件雪前耻快事?
闻言,王瑸眼中亮:“梁子熙曾在日食夺城,又有佛子名头,想来也不是个慎独之人!大人言之有理!过些日子,便亲去见他!”
王瑸虽然只是王浚庶子,但是地位和辈分终究放在那里。替父亲约谈同辈亲戚,也不算失礼。
见儿子明白过来其中曲折,王浚满意颔首:“此事关乎大业,务必慎之又慎。还有皇嗣,也要悄悄准备,切勿声张。”
王瑸
“是鲜卑!”王瑸答毫不犹豫。
是。如今天下最强之兵,正是王浚手下两支鲜卑人马。用两位庶女换两个女婿,也让段氏和宇文氏为他马首是瞻。而在耗时数载战争中,他才是捞到最大战果人。洗劫两座不亚于洛阳大城,能得来多少钱帛?如今鲜卑和幽州,已经不复昔日苦寒。
“既然有如此强兵?又何必为司马氏卖命?”王浚终于揭开自己底牌。
虽然蜗居幽州已久,但是他从未停止对中原局势关注。之前出兵,不过是为积攒实力。而如今,他已经拿到自己所需政治筹码。新帝继位,司马越为拉拢自己,必然还会加封。这次恐怕就是司空。
而若是此刻,司马越和司马颖再次打起来呢?他依旧会站在东海王这边,只不过是因为成都王根基在冀州,而冀州与幽州相连,他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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