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洛阳,在抵御匈奴前线呢?这样人,却比那些夸夸奇谈之辈,要让人放心。
王衍不傻,相反,他自幼聪慧,天赋过人。他只是喜欢权势,热爱名望,只是贪图自己能够拿到利益。而想要保住这些,个稳定朝廷才是关键。若是天子,bao毙,国朝沦丧,他这个司空,又能拿到什好处呢?
此子不可用,但是放在并州,未必不行。
只是瞬间,王衍长长凤目就舒展开来,笑着对梁峰道:“今日得见,方知子熙实乃性情中人。来来,今日不谈俗事,饮酒行乐方是要务!”
这样评价,不算低,可是梁峰心中没有掀起任何波澜。他能看出,王衍并不喜欢自己。他眼中不曾有重视,也不曾有欣赏,只是如同看件精美器物般,淡漠安然。其实当面对这群人时,梁峰就知道自己走不通。他和他们没有任何精神上共鸣,也不会有任何理性上认同。而这,不是能装出来东西,就算迎合,也未必能打动对方。
酒尊,恍若牛饮般大口喝起来,喝得满脸酒水,犹似涕泪纵横!
其他人也在这大笑声中笑起来,举杯畅饮。乐声起,歌声扬,吹散那短短不吉和惆怅,也让所有人忘却那可怕“真实”。
王衍也举起面前酒盏,看着孤坐客席年轻人,心中暗叹。
此子,不是同道中人。
他永远也不会跟他们起纵酒狂饮,服散谈玄。他甚至不能推崇自己这套“名士”作为。他不想自己,更像乐广,像裴頠,像那些风姿绰绰,却又心国事,死于朝堂之人。他们心中虽有老庄,但是儒者使命,从未消散。
就像缘木求鱼,问道于盲。
所以他从始至终都未曾伪装自己,大大方方表现出与他们相异地方。与其藏拙,不如露些锋芒。个人可以无趣,却不能无用。至少他在上党,在并州,还是个可用之人。而这,对于梁峰也足够。这样朝堂,他日也不想多停!
保持着淡淡笑容,梁峰坐在这群酒鬼狂徒之中,看他们高谈阔论,长啸雅奏。偶尔应答两句,不偏不倚,不焦不灼。如同隔江观火。
因疲劳产生虚汗冒出来,和酷暑炎阳起,打湿裹在身上衣衫。
这样人,不会为他所用。
王衍已经五十岁,到知天命年龄。他生都在朝堂,为着高位步步钻营,没有人比他自己需要什,又有什能为自己所用。
他身旁这些人,从王澄到王敦,从谢鲲到胡毋辅之,无不是他巩固权位手段,是他控制司马越棋子。也正是因为这样巧妙投其所好,引领士林,才能让他坐上司空这样高位。
而面前这个年轻人,永远不会是自己阵营中人。甚至永远无法讨司马越欢心。这样人,是不能立于朝堂。
但是朝堂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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