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延唇边也露出些笑容:“单于麾下兵有数万,怎会不分胜负?”
哪怕是自家兵少,都能说得如此不卑不亢。然则拓跋猗卢听在耳中,确实颇为自得。比起弓马强健,这偌大草原上,还真没有几家能胜过他拓跋鲜卑!
可是话是这说,比试却不能如此简单作罢。拓跋猗卢眉峰挑:“只见这些健儿本事,还未曾识得将军手段。不知将军可愿展露番?”
比过兵士之后,自然要再比比将领。拓跋猗卢自忖年龄略长,也许比不上奕延手段,但是他身份高贵,叫子侄或是麾下大将前来比拼,也无不可。
谁料奕延并未答他,只是道:“既然单于想看,末将便献丑。”
听到奕延如此回答,拓跋猗卢兴奋豁然起身。再怎重用卫操这些晋人,学着对方斯文模样,他依旧是个鲜卑男儿,最喜欢仍是马上射猎,饮酒纵歌不羁生活。如今奕延答干脆,也让他生出几分争强之心。
行人来到帐外,拓跋猗卢喊句鲜卑话,登时有五六个雄健汉子围过来。这酋长也不客气,直言道:“这都是帐下亲兵,骑射功夫很是使得。比试嘛,不妨射柳?”
奕延此刻已经知道张宾让他多带精骑意思,就是要在这样场合下展露番实力。因此也毫不客气,点出麾下最善骑射几人。和对方水鲜卑健儿不同,他叫出这些人有羯有匈奴亦有汉,倒是颇让拓跋猗卢称奇。
很快,场地就布置下来。鲜卑射柳和中原不同,是折柳枝,剥出圈白皮之后,挂在离地数尺地方。射断柳白,纵马接住断枝者为上;断而不能接者为次;最次者,则是射中柳青,或是不能中者。
因为是比试,拓跋猗卢直接挂出六节柳条,双方各派三人,较高下。如此来,不但要考校射术,骑术也有比照之意。谁骑得更快更好,谁便能拨得头筹!
嗯?这是什意思?拓跋猗卢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奕延唤亲兵取来把硬弓。那弓乃特制,弓身长大,筋角紧实,至少也得有两石拉力。更惹眼是弓身抓握处已经磨黑亮,显然是有人日日操演。
只见奕延抓住长弓,抬头向天上看看,信步
毕竟是鲜卑大帐,见到这样较量,不少人都涌出来,有说有笑,还有人禁不住吹起鹿哨,鼓噪非常。这也成另重阻碍。然则奕延连嘱咐都无,便命亲兵上前较阵。
当牛角号呜声吹响时,六匹骏马奔驰而出。鲜卑人是马背上长大,能走就要会骑马,射术精湛更是数不可数。这次挑出又是王帐精锐,各个骁勇非常。然而对面晋兵也不遑多让,甚至骑术看起来更端正些,就如同生在马上!
拓跋猗卢眼神好得很,立刻看出他们马鞍和自家有些不同。果真是佛子麾下勇士,这鞍辔也如此精良。只是走神功夫,几声锐响便划破晴空,六根柳条齐齐断掉。
场边登时喧闹起来,不少人欢呼叫好。旁站着晋军,却依旧军容整肃。拓跋猗卢又暗自点点头,方才接过柳条,细细看来。只见六根柳条几乎般无二,都射在剥白之处,而且人人都接到柳枝。
拓跋猗卢不由放声大笑:“不愧是奕将军手下强兵,如此岂不是不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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