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奕延,那女子甜杏般眸子立刻睁得浑圆,低声叫道:“奕洛瑰!”
这是鲜卑话里“英雄”意思。然而见到奕延眉峰微皱,那女郎立刻明白对方可能不懂鲜卑语。她倒也没有继续交流意思,而是大胆直起身,扒开身上裹着长衫。
她有身麦色光滑肌肤,胸膛挺巧丰满,腿长而健美,面容娇嗔明艳,在牛油火把之下,简直动人心魄。面对这副美景,奕延眉头皱更狠,并没有进帐,而是退后步,放下布帘,把这美景挡在帘后。
然而还没等他站定,帘子又猛地掀开,那女郎目中惊
是他拓跋部奴仆,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虚弱之态,更不能放任这支兵马在腹背作乱。有人能够帮他扫平,着实是占便宜。这两全其美事情,不答应才是蠢货!
“哪里话!拓跋部本就是大晋臣子,这种事情,使君尽可差遣!”官面上话说尽,拓跋猗卢笑着抚掌,“来人!今日可是贵客登门。炙羊备酒,准备宴席!”
既然谈妥正事,就该好好接待客人才行。游牧民族天生流浪,茫茫草原上难见生人,因此都极为好客。拓跋部又势大富足,更是把这好客之情发挥到极致。非但招来兄弟儿子陪客,就连女眷也弄来不少,奕延带来那八百精骑也在招待范畴之内。
别人盛情,怎容推拒?奕延也下令儿郎们卸甲吃酒,今日不拘军中禁令。
有这好客人,拓跋猗卢兴致又高数分。酒宴从日暮开始,直到篝火熊熊。鲜卑人围着火堆载歌载舞跳起来。就算有卫操这些晋人教导礼仪,推行汉法,但是拓跋脉根性里依旧保持着粗狂放纵豪情。不喝个痛快,跳个痛快,如何算上好宴?!
女子清亮歌喉和男子豪迈笑声融入夜色之中。篝火如同散落星子,满地都是,延绵成片绚烂星河。张宾正端着酒碗,和卫操窃窃私语,商讨着是否能够让并州和拓跋族通商往来。而奕延则被群汉子夹在中间,不住灌酒。还有些人好奇讨那射雁强弓,想要试上试。
奕延虽也是胡人,但是羯人向来农耕为生,他又在梁府待好几年,对于这样热情到没界限款待,还真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已经算得上盟友,他倒是没有见外,酒到杯干,弓想玩也尽可拿去玩耍,只是拒几个前来相邀女子,未曾真正下场跳上番。
场面混乱厉害,然而奕延在这样酒宴之中,也未失去自控。这酒水,比之梁府烈酒要寡淡许多,喝多只是腹胀,还醉不倒他。而他也不会放任自己醉失去控制。正当应对那些鲜卑蛮汉之时,声隐约乐声传入耳中。
奕延偏过头,只见远处火堆旁,有个鲜卑少女正坐在那里,旁若无人吹奏着竹簧。那声音清亮高亢,又带着几分婉转,让他忆起些久远往事。似乎察觉到他注视目光,那女子猛地抬头,向这边望来。没料到会被发现,奕延收回目光,继续饮酒。然而这动作,终归还是落在旁人眼中。
月上枝头,再热情酒宴,也有终散之时。奕延脚步还算稳当,缓缓走向分给自己住处。然而挑起帐帘,他眉头立刻皱起来。只见帐篷里,坐着个女郎,正是刚刚吹簧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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