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奕延驻足看着那消失背影,压住心底隐痛。所有私情,在大势面前都不值提。自家这点妄念,怎能再劳他忧心?
平静转过身,奕延迈步向自己所住院落而去,如往日。
故事。
有心算无心,加之虔诚本源和官府授意,怎能不拍即合?
没人比梁峰更清楚,僧人改姓重要性。这是控制僧众极好办法,点点消弭姓氏和传承带来隔阂,用晋阳脉规矩,来约束天下释家。这偌大宗门,也会慢慢收入官府掌控之中。如此来,隐忧又会消弭大半。
步步走下怀恩寺长长台阶,梁峰站在车前,舒口气,方才步入车厢。他甚至未曾抽出功夫,看看车后跟随之人。
天近黄昏,刺史府正堂设宴,晋阳文武鱼贯而出,分席列座。所有人齐齐举杯,向上官贺冬。
雅乐清谈,歌舞助兴,还有词句俱佳公宴诗作。这次来人着实不少,除并州官吏,晋阳高门也尽数到来。所有人都牢牢凝聚在那人身旁,如同开始被大河推动水碓,锤锤,夯实这片被战火灼焚过焦土,焕发卓然生机。
然而看着座上那人风致神采,奕延眉峰紧锁不展。只因座上那人,微笑之后,透着不易察觉疲惫。这日,实在太久,久到难以忍受。也不管身旁那些劝酒同僚,奕延喝着不会醉人稠酒,杯杯,不曾停口。
酒宴持续足有两个时辰,方告结束。下来是三日假期,百官封印,将士止戈。冬日最难熬时间已经过去,任谁都要珍惜这几日闲暇。
有人却仍闲不下来。
众人告退之后,张宾凑过来,低声耳语几句。梁峰足下顿,没有停留,带人向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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