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僵住。不知是被那蓝眸荧惑,还是被那话语打动,他竟然没能闪躲。唇上碰触如此纯洁,虔诚不像个吻。可是抚在面上手截然相反,火热滚烫,足能抚慰冬夜冰寒。
他是渴望这温度。
不知是谁先动作,那吻变得深起来。紧闭齿列被舌尖撬开,钩在处,吮吸搅动,像是要夺走对方口中津液。粗重鼻息喷在面上,带上焦灼和热切。只手滑下来,按在脊背之上,狠狠碾压,似乎要把人揉进骨血之中。
梁峰抖起来,不由自主。直藏在体内渴望蒸腾起来。他想要这个,想要那让人脊背发麻,浑身颤栗触感。有什东西在叫嚣嘶喊,让他向欲想屈膝。他空置太久,压抑太久,只要点点火花,就能引燃。这切唾手可得,因为那人献祭般,送到他面前……
刺痛传来。梁峰猛地吸进口寒气。那吻太过激烈,咬破唇上某处,也让险些烧光理智回到原位。
“张参军谋划中,并未算上城内百姓。”
奕延声音不算大,但是如同惊雷道,直直砸在梁峰心底。他手臂颤抖起来。是,当日几位谋士定策,字也未提邺城百姓。邺城如今有多少人口?当初被段氏鲜卑破过回,应当是不多。但是段氏鲜卑尚能掳走八千女子,这次流寇,又会掳掠残害多少呢?
那可是成千上万条无辜性命!
他没有问,没有说,没有计算。这不是他能够救下。天下大乱,何处不是生灵涂炭?身为统帅,就该把人命看做虚无数字,看做棋盘上棋子。若非如此,怎能称霸逐鹿?就算是《三国演义》里日日泪流满面刘皇叔,不也是抛妻弃子,坐看数万百姓流离失所?他只有州之地,手下兵不满三万,又能做些什?
为大计,他该依着张宾谋划,攻城略地。只有占到更多地盘,悉心治理,才能让那些乱世百姓重归安定。就如这并州般。
梁峰停住缠绵唇舌,强撤回来,低声喝道:“奕延!”
他没有叫奕延字,而这声呼喝,也像是当头棒,止住对方动作。奕延停下动作,他也在抖,抖更猛烈点。浑身就像燃着火炭,冒着灼人热度。可是他仍旧艰难停
道理他都懂,但是心中那些东西,扔让他夜不成寐,寝食难安。也许有朝日,他能改掉这些“弱点”,变得面善心冷,亦如其他枭雄。可是那时他,还是他自己吗?
看着那张骤然苍白面孔,奕延只觉心中狠狠拧,忍不住道:“可以提前发兵。趁着流寇还未彻底摧毁邺城,把他们驱逐出去。如此就能救下更多百姓……”
梁峰猛地抬起头,可是张开嘴,却没有应答。那太冒险,毕竟隔着陉道,没人能够赶到恰到好处。若是时不慎,连并州兵马都要陷入危局。这是战争,不是救援行动,怎能儿戏?
那双凝视着自己黑眸中,有挣扎,有不舍,有难得见悲撼和郁愤。奕延就像被癔着似得,伸出手,抚上那光洁冰冷面颊:“能做到。能为主公救下更多……只要主公安下心来……”
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近,变成呢喃余韵。微微颤抖嘴唇,贴上另张薄唇,如落羽轻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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