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广博知识,实在不是祖台之具备。甚至求知院中,博物科院士都少可怜。
见祖台之还是不为所动,郭璞也不气恼,微微笑:“训诂终是乏味,如这般蠹虫,方能勉力为之。符辰你年少洒脱,该择建功之学。”
郭璞极爱占算,看人也颇为神准。这话说得祖台之面上红。是,入求知院是他私心。但是身为祖氏员,建功立业,才是最终使命。
轻叹声,祖台之道:“景纯兄所言不差,只是入求知院后,被这万千景象所扰,反而失定性。”
他喜好东西,怎看都上不台面。是不是要收收心,选择样能为梁刺史重用科目呢?
墨提供,同样也不允许交谈。但是后院僻出两三个小院,就没这禁令。专门供已有立项院士使用,方便他们取阅资料。
祖台之目地,就是其中间。放轻脚步,他来到门前,也未敲门就走进去。此刻书案前,个男子正在奋笔疾书,根本没听到他进门声音。不愿打搅对方,他选个没有堆放书籍地方坐下来,小心拿起案上写好书稿,如痴如醉看起来。
人写,人看,就这过大半个时辰,那写书终于放下毛笔,揉揉手腕,抬头,才发现来客人。
“符辰,你又来?还没定下选科吗?不如跟起训诂好。”那人长着张清瞿面孔,颇有些时人最爱仙风道骨之姿,说起话来,倒是率直。
放下手中书稿,祖台之长叹声:“景纯兄功力深厚,哪是小弟可及?越是看这注释,越是自愧不如……”
郭璞倒是满不在乎:“要帮你卜卦吗?”
“这……”祖台之尴尬摆摆手,“还是愚弟自行选来吧。”
他是见过郭璞卜卦,准让人害怕。只是这天命想法,也让他颇为怅然,若是占出不合心意,岂不是自寻烦恼?
“观贤弟气貌,不日将有境遇。只要心安,自有所得。”
他面前这人,名叫郭璞,乃是河东闻喜人,自幼喜好阴阳历算五行卜筮之术。之前刘渊占据平阳郡时,他就预感河东危矣。不过并未和其他士人起选择南逃,而是北上去上党。后来进入书院,成这求知院中员。
不过在院中,他钻研可不是易学,而是训诂道。所注之书,正是《尔雅》。
人人皆知,《尔雅》是部经,也是训诂之祖。所记载内容,都是上古正言。再说直白点,就是部辞典,标明古时官方规范用语。可以说钻研《尔雅》是解释六义,也就是《诗》《书》《礼》《乐》《易》《春秋》根本,能让现下之人更好阅读这些古书,理解其中含义。
这样书,按道理讲,应该放到求贤院中钻研才对。可是郭璞本人偏好求知院,又在注释时别出心裁,如同《九章算术》注释版样,加上绘画图解。这个构想经呈上,就得到批准。郭璞也就安安心心在书院里注书。
这几个月,他精研,乃是《释虫》卷。也正是这详细图画校注,让祖台之叹为观止。谁曾想过,“虫蚃”词,指是“蛹虫”。如此解释,很直观就能想到生在蛹中蚕蛆幼虫。书中还常有“今言”、“俗言”之类注释,简洁明快,目然。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