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个字都说不出。嘴巴张两张,奕延身形晃,昏倒在地。
“伯远!”
这样决断,何人能敌?只花半刻,支护卫就集结完毕。全然没有带仪仗,甚至连车都没乘,梁峰就这策马,带人向壶口关奔去。
滏口陉毕竟要好走些,百来骑也能跑得起来。王隆骑在马上,不住口劝着:“将军,到壶口关就上歇歇吧,这样赶路,你身体吃不消。而且天都快黑,路那难走,再去潞城不也要明日,何必如此仓促?”
他实在是看不过眼,这人路从司州赶来,简直马不停蹄。别说休息,恨不得入夜也赶路。只花不到两日就快到壶口关,简直跟驿传相差无几。自己和亲兵勉强能撑住,已经赶十来天路将军,哪还有这样体力?别没回到郡府,先跌下马来,他可见不得这个!
然而奕延理都未理,依旧意孤行,向着越来越近目标驰去。壶口关毕竟是隘口,也算得上雄壮。眼看城楼就在前面,王隆还想再劝,却突然发现城关有些不对。关隘内外,竟然多出倍守军。这是什情况?
还未等他开口,奕延就跃下马背。他动作,简直不像是下马,而像是跌下去。王隆赶忙下马,想去搀扶,奕延却甩脱他手臂,跌跌撞撞向关下走去。
住刘恭叮嘱声:“快带弟兄们进城疗伤,先随将军回去。”
说完,他领百来骑跟在奕延身后,直奔滏口陉。
这边急急赶路。那边,消息快步,送往潞城。
“寻到他们踪影?”梁峰猛地站起身,仪态也不顾,高声问道。
“寻到!共有六百七十余骑!”那信使激动满脸通红,“奕将军都没在邺城停留,直接赶来上党……”
直到此时,王隆才发现那小小关下,站着个极为熟悉身影。就算是戎装武弁,也全然压不住风姿卓然。那是,主公?
奕延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呆呆望着面前那人,步步向前。他身体开始发颤,两手都止不住抖动。这是思念过度,出现幻觉?还是他终于要长眠不起,在临终前,蒙上天开恩赏赐?
然而那身影并没有就此消失,他动,带着让人心颤焦虑和紧张,迎上来。
“伯远……”
听到那声呼唤,奕延双膝软,跪倒在地上。他该行礼,他该向那人请功,告知他此战胜何等辉煌,何等艰难。
他话没说完,梁峰已经迈步向门口走去。旁段钦惊赶忙追出来:“主公?”
“去隘口接他!”梁峰脚步从没如此快,简直都要生出风来。
“可是奕将军不知何时才能抵达……”就算没敌人威胁,主公这样身份,是能随便出迎吗?别说是出迎,就是现在赶到上党,都有些出格。万发生什状况,谁能付得起责任?
梁峰猛然停住脚步,扭头看向段钦:“六百人!两千精锐,只剩下六百。奕延能不受伤吗?!他还要赶往潞城?不,该是接他才是!”
那声音里似乎有雷霆,也不乏苦痛。双黑亮眼眸,更是如长槍利剑,分毫不让。段钦哑嗓,句话也说不出口。梁峰也没管他,继续迈开脚步,边走边大声吩咐道:“去把潞城最好医生都找来,还有军医,随去壶口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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