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奁乃女子梳妆用镜匣,后世多喻做嫁妆。然而这句调侃,未曾落入对面人耳中。梁峰握簪手,被奕延紧紧握住。
“主公,可愿许……”他张张嘴,却没说出后面话。
那双蓝眸,闪烁着欲望和近乎膜拜似渴求。他能许吗?许他生?火花沿着被握着手腕窜上,燃遍周身。梁峰没有作答,只是微微倾身,在那人唇上落下吻。
生太过漫长,有太多可能和变数。他猜不到,看不透。然而此时此刻,他不介意顺从自己欲求,让这把火,燃更猛。
这话有点逗弄意思。实在是奕延喜欢在正旦献贺时,单独送他些东西。也难为他个堂堂主帅,还天天窝在营中刻玉。不过今年,这人恐怕拿不出东西。半时间养病,半时间出征,哪有打磨玉器功夫?
谁料奕延迟疑片刻,竟然从怀中摸出根玉簪。那簪子形制古朴,玉料上佳,看就是经过精心打磨。
梁峰挑挑眉:“你可知送簪是什意思?”
在这时代,送簪代表意思可不单纯。女子送簪给情郎,意味着两情相悦,非君不嫁。而男子送女子簪笄,则是愿与结发,情定终身。这样礼物,哪是能轻易送?
奕延抿抿唇:“当年不知。”
府上小住,更好不过。”
说着,他走到梁峰身旁,跪坐下来。两人挨得颇近,连他身上澡豆留下淡淡香味,都飘过来。
梁峰不由调笑:“伯远今日换熏香,可有些古怪。”
奕延没有接话,反而细细看看他面上神色,突然道:“主公可有何事不快?”
梁峰噎住。他没想到,之前那点情绪残余也能被奕延看出来。不过当对方问出这话时,哽在心底东西,骤然轻。梁峰笑笑:“不是坏事。能救许多性命。”
当年?这是他曾经想送,却没送出?而今日,他知道送簪意思,还是要把这亲手雕琢玉簪,送到他手中?
那只手,稳稳递在面前,只是拿着根簪,竟有些倔强之感。明明该做,不该,都做个七八,那人神态之中,依旧有着份隐藏不安。似乎念念所求东西,仍旧未曾到手。
也许,他永远也求不到安心。只因两人身份,因那无法逾越阶级。他们是君臣,是主仆。只有上下,没有约束。
然而,他从不肯收手。
梁峰伸出手,接过那支簪:“看你倒可有个副业。总有日,能填满妆奁。”
是。不论以后会如何变化,他还有没有把握守住本心,此时此刻,这些事情都是为减少伤亡,为让奕延战前拼杀时,多出几分把握。只要能,他就会去做。如此简单。就如那人拼上性命,只为让自己安心般。
看着那人身上郁气消融,奕延心飞快跃动起来。他喜欢主公笑容。漫不经心,意有所指,开怀大乐,以及现在,满是信重爱护,撩人心弦。
他膝行步,又往前凑凑:“主公忙碌数日,今日可有余暇?”
这些天,梁峰确实挺忙。之前上党立国,整日都是数不完仪式。新设郡公府中人多嘴杂,哪容奕延近身?回到晋阳之后,又是堆宴席,难怪这人按捺不住,半夜跑来。
“明日可是正旦,自然忙碌。怎?伯远要先送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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