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觉睡得天昏地暗,再次醒来时,大坨阴影杵在面前。梁峰差
他动作实在太快,别说梁荣,就连梁峰本人都没反应过来。然而手已经放到身侧,再推也不好看,瞅见儿子那副目瞪口呆表情,梁峰狠狠攥住奕延手腕,若无其事撑身站起。
这时梁荣才慌忙迎上前:“阿父可是身体不适?”
“只是昨夜睡迟。”梁峰面上纹丝不动,也不让奕延继续搀扶,转而牵起儿子手。就这慢慢吞吞向前厅挪去。
晓得自己刚刚反应过度,惹主公生气,奕延僵片刻,方才跟在父子二人身后,向前厅走去。
献贺规模,年大过年。任谁听,都难免心情激荡。然而今年梁荣却难得有些走神,不时悄然向主座看上眼。阿父神态并无变化,应对也极为流畅,只是看在眼里,总觉哪里有点奇怪。
知是年岁渐长,还是身上有爵位缘故,梁荣现在行事也越来越端庄,怕是不比求贤院里学子差多少。梁峰笑道:“荣儿今岁也当如意安乐,学业进长。来,这是压岁钱。”
今年九岁,梁荣自觉已经长大,但是面对父亲给小小吉利钱,还是忍不住欣喜。接过荷囊,又饮桃汤。外面就响起爆竹声,侍女们用长杆挂上崭新桃符,祛除鬼祟。
梁府爆竹,如今都放硝石,声音更大,还有烟气散出。噼叭爆响还未消尽,就有亲卫入内禀道:“主公,奕将军求见。”
梁荣讶然眨眨眼睛,这来也太早!就算府中诸人献贺,不也该等在前厅吗?
梁峰嘴角抽:“唤他进来。”
小家伙暗自担忧,梁峰本人背上都冒汗。跪坐席上,简直跟上刑相差仿佛。腰腿酸痛也就算,那不可言说地方传来隐痛,才让人焦躁。不过这些,又完全不能流于表面,还要对付旁边那跟探照灯样盯视。奕延这小子,观察力用在别处不好吗?!
献贺完毕之后,又摆宴席。前后花差不多个时辰,等到宴毕起身时,梁峰真是吃奶劲儿都用上,才保证自己安安稳稳站起来。
梁荣似乎看出些不妥,凑上前来:“阿父,你腿……”
梁峰干笑声:“无事,只是跪麻。昨夜实在缺眠,阿父要回去睡会儿,荣儿自可寻伙伴玩耍。”
既然父亲这说,梁荣只得点点头。好不容易把儿子哄走,梁峰慢慢吞吞回到屋中。亏得奕延被同僚缠住,否则还不知要闹成什样子。梁峰探探脑门,摸不出究竟还发不发烧,也管不那多,直接脱衣衫,又睡下。
不大会儿功夫,奕延就快步走进正堂,拜倒行礼。随后那双满是担忧灰蓝眸子望过来,不过这眼,让奕延愣在原地。似乎因为今日并不举办元会,座上之人只戴顶小冠,发髻上横插支古朴玉簪。
这也是梁峰今早才想起来,纠结会儿,还是把昨天那簪戴在头上。现在看奕延这副傻愣样子,倒是回本。
微微笑,梁峰道:“既然伯远来,便同去前厅吧。”
元会改到人日举行,岁首贺拜还是要有。特别是梁峰刚刚晋升郡公,下面臣僚更是不可能错过献贺机会。
眼见主公想要起身,奕延立刻踏前,把搀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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