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来惊慌,之前面对日食恐惧,都慢慢消退。司马覃恢复那副天子派头,端坐车上,由使臣迎进城中。
寿春府衙,如今已经变成行宫。就算面积局促要命,小皇帝仍旧摆出临朝架势,面见来迎重臣。
大将军刘准满面喜色,看起来是真心欢迎天子移都。对于这位老将,苟晞倒是显出几分警惕。这里是刘准地盘,两人说不定还会有龃龉。然而司马覃注意力,未曾放在那边,而是落在扬州都督司马睿,派来使臣身上。
身为扬州都督,司马睿来到江东已经有年时间,想必也积攒下些实力。小皇帝度还暗自揣测,这人会不会对自己形成威胁,或是如同司马越样,想要越权操控自己,做个挟天子权臣。没想到他倒是乖觉,只派个安东司马前来,副天子不召,不敢擅离职守模样。
而这安东司马,正是王衍族亲,同为名士琅琊王导。没有王衍那脱俗风姿仪态,王导面容端正,身材挺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温文内敛儒雅。看起来非但没有攻击性,还显得谦恭有礼,极易让人产生好感。
具野心,现在好不容易站定局面,怎肯就此放手?
听王敦如此说,司马睿这才放下心头忧虑,点点头:“处仲所言不差,还是要笼络南人方可!只盼寿春,少生事端吧……”
王导已经奉他之命,前往寿春探听风声。唉,迁什都啊,若是那黄口小儿死在洛阳,该有多好!
※
他终于熬过来!
面对这样恭迎,司马覃自然要有所表示:“多亏安东将军送来粮草辎重,才让朕入主寿春。安东将军这番心思,着实可嘉。”
这次王导可不是空手来,还带来不少粮秣。对于路苦熬,忍饥挨饿朝廷公卿而言,这些粮食,可是能救命东西。怎能不让人感怀?
王导躬身礼:“陛下远道而来,身为臣子,自当尽绵薄之力。将军也有言,只要陛下有召,定然肝脑涂地,报效朝廷!”
这样美言,让小皇帝微微眯起双眼。不过被奉承愉悦,也无法让他有半分松懈。寿春本就有刘准驻扎,现在又多出苟晞派人马,恐怕还有争权。若是
当看到寿春那低矮城墙时,第个冒出,就是此念。司马覃忍不住按住膝头,挺直肩背。他熬过来!
从洛阳赶往寿春,其实是能坐船,但是冬日封江,无法舟渡。这千余里,只能沿着陆路行来。长途跋涉,竟然花去个多月时间。其中遭遇敌兵,更是数不胜数。早先派出,拦截王弥大军并州兵马,竟然未曾返回。也不知是败死个干净,还是临阵脱逃。不过他们确实起些作用。那十余日,都未曾有追兵赶上。但是过汝阴郡之后,情况就发生变化,王弥大军再次跟上,屡屡攻击迁都大队。
就算有苟晞再侧,维护这样队人马,还是极其困难。因此沿途不断有人掉队,有人身死,就连他也有几次被迫抛弃御辇,上马逃亡。
而现在,经过重重磨难,险死还生,终于抵达这个新都。司马覃心中怎能不喜?
虽然城墙矮小,远逊洛阳。但是这里没有匈奴再侧,没有那十数万大军让他昼夜难安。只要有喘息余暇,何愁不能重整兵马,攻回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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