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本就不是做事人,兼之狡狯聪敏,清楚调解南北之争有多大风险。哪肯参与这样事情?正好趁着生病,躲起来。毕竟是士林之首,小皇帝也不敢怠慢王衍,倒是让他再次成占尽名头,却又不用任事闲人。
这些话,自家兄弟说说也就罢。王衍又叮嘱道:“你和阿龙在琅琊王那边,不可轻慢。看朝廷已经有乱象,天子怕也支撑不住局面。若是有机会,推推琅琊王,更有益于王氏族。”
阿龙是王敦小名。王衍可是分外看好这个从弟,对两人图谋更是心知肚明。他在小皇帝这边任事,占据要职。而王导、王敦则跟随司马睿,另谋出路。不论谁胜谁负,琅琊王氏,总能得到好处。这才是他们这样顶级门阀习以为常生存之道。
王导颔首:“阿兄所言极是。不过指婚事,会不会落下隐患?万那梁子熙不肯娶县主,与天子离心。抵御匈奴,岂不更难?”
天子因为匈奴异动,最终决意把自己姐姐许配给梁丰,此事早已传出风声。对于这手段,王导实在看不过眼。如此来,不是把猜忌放在明面上?好歹那梁子熙也是三州都督,官拜司空,万被逼反,又对谁有好处?
寿春毕竟只是郡府,就算早年是攻打东吴前线,运漕通达,城坚粮足,地方还是颇为局促。猛地涌进数万士族,别说是城中,就连淮南郡都苦不堪言。
不知多少人找不到安居住所,诉状更是摆满御案。不过朝中公卿,并无人有这窘境。王衍在入城之后,早早占处官邸。虽比不上洛阳宅院奢华宽绰,总算也有个遮风避雨去处。
只是在进寿春之后,想要见到他,就难。
“阿兄身体可好些?”王导坐在榻前,温声问道。
如今担任司马睿和天子沟通桥梁,王导频频前来寿春,探查朝中变化。既然来,怎可能绕过王衍这个从兄?
王衍笑笑:“刚刚移都寿春,就闹出这样事情,天子哪能不疑?不过梁丰其人心思深沉,若是真有反意,说不定还会娶县主。否则更可能娶个士族女,让使臣空跑趟。毕竟不是刘渊那等蛮夷,就算真有反心,也不会这快表露出来。更何况,伪汉与并州比邻,能跑得旁人,却走不脱他这个并州都督,总会牵制二。”
听到王衍这说,王导心中微微松。现在不比当初,天子已经移都到寿春,若真抵挡不住匈奴,怕是江东也要遭难。最好情况,莫过于朝廷和并州分别在北地抵
“咳咳……”王衍虚弱咳两声,叹道,“总好过前几日。唉,谁曾想这路,如此艰难。”
迁都这千里跋涉,终是让王衍这个五旬老者,病倒在榻上。原本那如玉温润肤色,已经变蜡黄,皱纹和白发也平添许多。加上虚弱病容,哪还有当日名士之首派头?
见从兄这副模样,王导劝道:“阿兄莫慌,好好将养。正巧寿春事繁,也可暂避二。”
听到从弟这话,王衍面上露出点笑容:“陛下自有主意,哪是等能阻?”
在迁都寿春之后,没那关乎性命压力,小皇帝开始尝试操控朝政。随驾士人本就想寻个出头机会,还有不少南人想要借机入朝。肯为天子出谋划策人,也就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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