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可比虚无缥缈祈雨,要实在太多。
眼前人蓝眸中,简直能闪出辉光。梁峰唇角溢出抹笑意,歪在人肉靠垫上:“也罢,如今战事结束,过几天怀恩寺里壁画就要画完,正好趁此机会举办法会。你也随去吧。”
奕延伸手轻轻拂过梁峰鬓角:“自当伴主公身侧。”
离开这长时间,他又何尝不想念这人?只是政事,他插不上手,更不能搅扰。若不是主公时时招他入府,恐怕他都要生出相思病症。不过主公终归是挂记他,而自己也能让他依靠。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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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又要祈雨。”梁峰放下手中文书,揉揉额头,问道,“你在司州看到过祈雨吗?”
“葛太守祈过两次,民间数不胜数。”奕延犹豫下,“还有传闻,是主公大兴土木,方才让旱情延续。幸而传得不广。”
梁峰闻言手上顿,无奈摇摇头。在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所有天象异变、水旱、地震、瘟疫、虫灾,全都是阴阳倒错,天人感应表象。“上干天合”就能解释切。别说大旱,就连蝗灾这样可控病虫害,很长段时间都不敢人为治理。只能靠天子下诏罪己,祭祀山川。
因而他所有救灾措施,在不少人眼里,就显得“倒行逆施”。大旱发生,天子雩祀,民间祈雨才是正事。除例行祈雨外,最多也就是审查冤狱,减免赋税,还要停止需要劳役工程。像梁峰这样,大旱期间仍旧修路开渠,简直闻所未闻。
在这个地方*员政绩,能跟祈雨应验挂上直接关系。“祷雨辄应”、“祷雨即沛”、“竭诚祷雨”可以写入履历时代。谁敢如此肆意而为?
怀恩寺偏殿中,挂满帷帐。已经绘好壁画都要先遮盖起来,避免损坏。唯有面墙前,还有人立在木架上,用轻柔软毫,细细描绘。
也许是入魔怔,他纹丝不动站在架上,连外面暮色渐浓,也未曾留意。直到最后缕阳光消失,他才放下手中细笔。
“成……”
终于成,耗时将近年,除弟子之外,还有二十个画工相助。饶是如此,这大殿也耗费他整整载光阴。现在终于功成,连他腰背,都不由佝偻
也亏得梁峰名望传遍三州,流民又实在太多,除以工代赈外,根本无法养活。才勉强抑制传言。
“大旱不止,民怨肯定会有,还是要仔细安抚……”梁峰叹口气。这事情,真不好处理。其实最好法子,是把天灾根源引到扬州司马睿身上。但是这也会让司马睿拿小皇帝摆个姿态,装出副纯臣模样。如此来,反而不知他何时能篡位登基。
没可以转移目标,自己就必然要承受些非议。
“主公开渠筑堰,挖井补耕,并、司、冀三州都未断粮,还养活数万流民。百姓知道好歹,也明白是谁救自己。这样传闻,是行不通。”奕延道。
他说真心实意。又有几人,能在数州大旱情况下,还能救活这多条性命。不说大事,只看末节。主公今年用水都减不知多少,连夏天冰盆融化,都不舍得浪费。还带头简化宴席,用省下来粮食赈济灾民。刺史府能够省下并不多,但是上行下效,只是晋阳高门,今年就不知施多少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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