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过远虑吗?也许有。但是什也比不上“止杀活人”这四字。他们拼死拼活,只为自身吗?其实并不,从拿到军田,可以养家那刻,其实每个人,都是为自己拼死想要保护人。
只是将军,还有主公,为不只是区区几人。
比起这宏愿,也许他所顾虑,真没那重要。远虑,也能活到“远”时,才有意义。
沮丧叹口气,王隆憋许久,最终还是道:“将军还是小心点为是。刘三这种口无遮拦,莫让他知晓。”
何止是刘恭,恐怕还有不少想对将军使阴招。这条软肋,还是藏起为好。不,也许不只是软肋?主公榻边人,比军阶好使吧?时间,王隆也搞不清该担心,还是不必担心。
这话文绉绉,都不像是王隆这样人能说出来。奕延放下酒盏,问道:“你当年入伍,为是什?”
为是什?暖衣饱腹而已。
然而还未等王隆回答,奕延又问道:“你现在行伍,又为是什?”
为衣食无忧,为出人头地。步步走来,尸山血海,功成名就。
“那将来呢?”
眉峰挑。然而只是瞬,他就明白对方话里意思。那双蓝眸,绽出些许笑意:“无妨。”
被笑有点懵,王隆只觉舌头都要打结:“将,将军……咱们是军伍出身,还是不,不当参合这个……”
“参合什?”奕延举起酒盏,慢条斯理喝下杯中物。
这话问王隆愣。是啊,参合什?将军从未干政,别说结交文臣,连他们这些亲信,偶尔喝个酒,叙叙旧,根本不提政事。没有结党,也未营私,若不是那匪夷所思夺权,简直白璧无瑕。
可是话不是这说啊!那毕竟是主公!
“喝你酒去吧。”奕延随手挥,抛酒壶过来。
接个正着,王隆挠挠头,也不拿杯,就着壶口咕咚咚喝起来。只要将军还是他家将军,操那多闲心作甚!
又个问题递到面前。
“将军!”王隆有些恼怒叫道。
奕延笑:“可止杀,主公活人。如此足矣。”
简简单单句。
王隆突然就哽住。因为那坦荡无比,也自然而然笑容。
酒劲上来,王隆也有些急:“将军难道就甘心如此?那些文臣若是知晓,不知要怎诋毁将军……”
奕延打断对方:“他们知道。”
“啥?”王隆只觉下巴都快掉。知道?谁知道?
“无妨。”奕延没有理会对方惊骇,再次道。
若是因为此事,身败名裂也无妨吗?若是失官职,丢身家也无妨吗?王隆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半晌挤出句:“若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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