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奕延神情有变,梁峰轻叹声,反手握住他手臂:“正因此战重要,你更不能因为私情误军机。此战,是主帅,你却是主将,如何取胜,如何破敌,如何保住三州百姓性命,才是你唯该考虑事情。”
而不是区区人安危。
“主公才是并州根基命脉。旦出战,必会引来敌人觊觎……”奕延闭闭眼,压住声音
这才是他最害怕
听到身后急促脚步,梁峰在心底叹口气,这小子果真不会轻易放弃。
只手猛地抓住他袍袖,梁峰脚下顿,扭头回望。只是区区几步,奕延额上已经渗出汗水,抓着他那只手,攥地死紧:“主公,这可是十数万人对垒,不比平日。你怎能以身涉险?”
“正因为是大会战,作为主帅,才更为安全。”梁峰声音纹丝不动。
这是大实话,但凡大军对战,罕少有主帅毙命事情发生。因为大帐周围必有中军,中军之内又有亲兵,如何能够突破重围,杀入帅帐?旦局面不妙,中军便会撤退,还有前后不知多少兵马掩护。
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是戏说和传奇故事中才有事情。这也是为什,历史上多有御驾亲征失败,但是土木堡之变只有例。
次,段部占据幽州,对于拓跋部而言何尝不是块肥肉?有拓跋部精兵相助,击退段部,并不太难。
如此来,他面对就不再是单战场。然而谁说,并州就没有同时打两场仗实力呢?
只是如此决断,仍旧太险。
奕延神情已经全然变:“战场不比纸上谈兵,若是发生意外怎办?主公绝不能出战!”
那声音中,冷静尽失,几乎不像臣子应有态度。
然而这话,对于奕延并无用处:“那也是大战!刀枪无眼,更何况匈奴骑兵甚多,万有个……”
“奕延!”梁峰断喝声,“你多少次领兵,奔驰千里,孤军奋战。可曾说过句?”
“那不同……”奕延还想说什。
“那是你职责。信你能做到应做之事,能战胜敌人。”梁峰话音顿,“现在,是应尽职责时候。只多人,就可能避免成千上万无辜百姓枉死,能避免数郡生灵涂炭,怎可能避战不出?你有你责任,也有。你是不信任,还是不信任自己?”
他声音,前所未有严厉。奕延话,哽在喉中。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主公。然而事实是,两人相遇之初,就是在个小小战场上。人指挥,人破敌,并肩作战。
梁峰抬头,直视那双灰蓝眼眸,摇摇头:“世上哪有万无失法子。若是避战,才是遗祸三州。当年对王浚如此,现在对伪汉,依旧如此!”
“主公……”
奕延还想说什,梁峰袍袖展,站起身来:“张参军,你着手安排出兵事宜。段主簿负责粮草后路。并州内务,转由郗治中代掌。传令下去,三州进入战时戒严!”
说罢,他也不做停留,大步向外走去。看着那人果决背影,奕延牙关咬,追上去。
前后,两条身影消失不见。张宾收回视线,微微笑,对同僚们道:“此战怕是比当年对战幽州,还要艰辛些。主公领兵,必能士气大振。还望诸君同心协力,共御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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