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贼子,果真居心叵测!”司马睿简直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当年并州遵奉扬州行台,他还给梁丰加官进爵。原来当时举动不过是暗藏祸心!若是梁丰不支持他称帝,整个北地,恐怕都要与他反目。这可是要命事情!
“大王根基在扬州,根本无需在意北地。”王导劝道,“当务之急,还是先登帝位,随后徐徐整治豫兖,再图司并。况且还有幽州段氏,平州崔毖,若是加上慕容、宇文、拓跋这些鲜卑胡种,未必不能搅乱北地。”
黄河以北,有太多胡虏。匈奴、羌氐、羯胡、乌桓、鲜卑,哪个不是凶狠贪婪,如狼似虎?只要朝廷给他们好处,不怕这些人不起贪念。想要坚守北地,可不是那轻松事情。
同样,司州祖逖,冀州孙礼也是二千石大族出身,未尝不能用高官厚禄诱其投效。但是挑拨前提是,司马睿必须称帝!唯有以大晋皇帝名号,才能煽动豪强诸侯,互相攻伐。
司马睿又哪会不懂。深深吸口气,他把那些忧烦压在胸中:“卿所言甚是。还是称晋王要紧。”
天子本就年幼,如今卧病在床,那些想要迁都公卿,个个都闭上嘴巴。千里行船跋涉,岂是玩笑?若是天子命丧迁都途中,谁又能担得起责任?
不过不提迁都,却也有旁事情需要筹备。当初先帝病故太过突然,未设遗诏,闹得寿春大乱,死不少朝臣。现在小皇帝又生起病,总要先立皇嗣,以备不测。
未满十岁娃娃,定然是生不出皇子。那宗亲呢?直到此刻,众臣才发现武帝脉,早已凋零不成模样。匈奴杀过波,王弥杀过波,石勒又放手把兖州、豫州犁遍。最后那几个血裔,也因四个行台并立,被屠个干净。莫说孙辈,就是连曾孙都不易找。
那武帝兄弟呢?是否有子嗣可以继承皇位?虽然因北地沦亡,这几脉也死不少,但是想找总还是能找到。
然而真正提及此事,朝中没有个。能在朝堂立足,哪个不是百里挑人精?如今执掌大权,乃是琅琊王司马睿。只要他不开口,谁敢上前找不痛快?那琅琊王会开口吗?不问自知。
当年司马炎禅位前,也是称晋王。可以说这个名号,跟皇储等同。等他称晋王,还有谁能阻他登基?!余下,不过是些旁枝末节。
果不其然。在僵持大半个月后,朝中重臣连番奏请,司马睿顺顺当当升任丞相,换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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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炭盆烧正旺,倚在榻上,梁峰把玩着手中卷曲褐发,并没有起身意思。腊月已经过大半,扬州也传来司
在这诡谲沉默中,琅琊王府中僚属开始动作。
“并州还未表态吗?”司马睿语气不善。眼看大位就在眼前,他也忍不住烦躁起来。
王导如今多方勾连,莫说江东大族,就是远在辽东平州刺史崔毖,也密信表示支持司马睿继位。然而平州事小,并州事大。上党郡公梁丰态度,远比干人等都要重要。可是此刻,对方却耍起花槍,直未曾给出明信。哪怕司马睿许以幽州,并暗示可封他为王,依旧未曾得到想要答案。
“梁公口称尊正朔,恐非善意。”王导沉声道。
正朔?司马睿这个武帝从子,宣帝曾孙,算得上正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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