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氏脉同枝,王导当然要为堂兄辩解:“如今战事方起,那叛臣梁丰还未把兵力全都压在雍州。唯有其深陷泥潭,才是夺取豫州最好时机。陛下切不可心急,坏前线军务。”
前线还有什可坏吗?司马睿忍又忍,终究还是道:“太傅说不错。不过大将军出征在外,扬州总是少些防备。朕想封刘琨、戴渊为镇北、征西将军,拱卫京畿,防备外敌。”
这话听起来像是征询自己意见,但是王导深知,天子对王敦还是多有不满。尤其是这些年王敦数次领兵平定流寇,琅琊王氏已经在荆州、扬州军中,安置太多亲信。提拔刘琨、戴渊,实则是防备王敦揽权。
而对自己说这些,就是在试探他态度。天子虽然软弱,但是并不愚钝。若是自己真与王敦内外勾结,天子可就要寝食难安。
因而,王导谦恭行礼:“陛下所虑甚是。刘将军当年随东海王征战四方,极为善战,定能拱卫京师。”
“怎会又有禁书入境?!朕不是让太史编纂皇历吗?”司马睿怒气冲冲,把册书扔在地上。
王导垂眸望去,只见上面鲜亮封皮上,露出“开明六年”字样。这是赵国明年皇历,也是那谋逆贼子,第二次把历书买入大晋。
谁曾想,国之君会刊印历书,四处贩卖?这简直有失国体!然而偏偏,历书关乎农耕要务,赵国编纂这本皇历,又有时令季节和行事宜忌,做精巧细致。这样本,只卖五百余钱,莫说世家,就连下面寒庶商贾,也大有人私藏。
这就犯天子忌讳。司马睿又怎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乱臣贼子历书,跑到自家地盘?然而天子明令,禁再禁,却始终无法禁除这祸害。就连狠下心刊印历书,也毫无用处。
五百多文,想印这本书,光是成本就不够。加上仓促编纂,卖不过人家也是应有之义。不过王导不会这说,只是柔声道:“陛下也可下旨,若有私藏禁书之人,皆罚钱入刑,以儆效尤。”
司马睿眉毛抽动
听到这话,司马睿眼中亮:“罚钱,定要多罚!还有私售北地货物者,并处罚!”
罚罚买历书小民也就罢,北地货物是谁都能用得起吗?别说瓷器、绢锦,就是日常用香皂、花露也不是便宜物件。不论买卖,都有高门涉足。若是细究起来,恐怕是自取其辱。
但是王导也知道,天子是被逼没法子。如今皇家可不比太康年间,宫里财物被洗劫数次,迁都又花费不知凡几。就算把当年琅琊王家底都翻出来,也不宽裕。加之侨置郡县,安顿北人,又有不知多少小民成豪门隐户。如此来,国库更显空虚。若是真能罚到些钱,恐怕能让陛下喜上眉梢。
既然天子上心,王导就不会明面上反对,拱手领命。见王导如此态度,司马睿收敛情绪,叹口气:“这些都是小事。如今那梁贼进兵雍州,恐怕要同匈奴打个难解难分。不如让大将军出兵,夺回豫州?”
前两年豫州也打几场小仗,结果王敦退再退,直退过淮水。这事总是让司马睿耿耿于怀。他把军政大权都交给王导、王敦兄弟二人,朝中情形却日不如日。王导在内也就罢,好歹能安抚百官,王敦是不是就有避战之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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