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梁荣在口中咀嚼着二字，眼睛却越来越亮，像是看到
某种让人为之振奋
东西。
然而帷幕轻轻
晃，又遮住那副让人震惊舆图，梁荣不由自己，看向父亲。然而这次，梁峰面上没有笑容：“天下之大，无穷无尽。但也不能好高骛远。在南地，
“这是根据海商们绘出舆图。”梁峰用金杖在图上花几个圈，“佛教传来天竺，盛产琉璃大秦，丝路连接安息……也许大洋之外，还有大洲。”
那是图上未曾画出南北美洲和澳洲。
“这才是天下！”梁峰吐出句话，“天下”二字，斩钉截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面对这样可怕疆域，梁荣说不出此等豪言。天下之大，远远超出他想象。这要如何统御？如何利用？
看着儿子茫然表情，梁峰笑：“可怕吗？”
还要庞大领域。
“还有羌胡，有乌孙、有高句丽和扶余……”最后几块散地，构成大部分国人已知世界全部。梁峰轻轻叹，“这便是包围在国土之外疆域，是高山沙漠，是草原冻土。即便汉武之盛，也未曾全部占据。”
梁荣眼睛突然亮起来：“只要
朝能扩大疆域，就能养育更多人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虽然这些地域，不太适宜居住，但是只要步步扩大，总能找到解决之路。
梁峰不置可否，用金杖点点舆图：“换！”
“父皇……”梁荣猛回过神来，“这天下，这天下没人能尽占……”
“所以国外，依旧有国。两国之间会有摩擦，会有邦交，会有贸易。中国之土，已能养千万百姓，再加上从他国得来，必能养活更多！”梁峰把最终答案抛出来。
“所以，父皇要开海贸，造大船……”梁荣并不笨，立刻明白过来。是啊，丝路现在不通，海上商船就多出数倍。如果用这些所获来养活百姓呢？
“瓷、丝、纸就能换来米粮金银，香料宝石。百工奇巧，亦能在域外卖上天价。就如当年从大秦运来琉璃，说穿不过是些沙子，漂洋万里就变成稀世珍宝。人人都说为父重百工，可是他们想过，百工换来是什
吗？”梁峰声音里，有某种古怪活力，“况且，在海外还有金山银山，有年三熟肥沃土地。只要有足够强大水师，还不手到擒来吗？”
这是最简单，转移国内矛盾法子。很可能也是种魔咒。但是梁峰不介意把它抛出来。越早知道世界之大，对于中国就越有好处。比起内敛自守，闭关锁关，他还是更希望看到尚武精神和不断开拓勇气。中国本就不是处处沃土，还不是世世代代人开山填河，修渠铺路，打造出无数宜居之地吗？
声令下，两个内侍手脚麻利圈起这张图，露出其下压着另张。那张地图不算太大，而且标注极为简略，大部分地方还是空白片。
梁荣眨眨眼，茫然望过来：“父皇，这是……”
梁峰在那张新图上，画个圈：“这是你刚刚看到全部。”
整个东亚面积并不小，但是在亚非欧三洲版图上，实在不怎够看。
梁荣只觉平生所知都被颠覆，磕磕绊绊道：“怎，怎会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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