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
胤祚挣脱康熙
手，将头又扭
回去，脸色瞬间煞白。
那是
个三四岁小女孩，穿着身灰白色单衣，胤祚还可以看见上面打两个灰扑扑补丁……女孩头发散着，将整个脸遮大半，露出少许惨白肌肤，和双鼓胀眼。
树枝终究没有将女孩拦下来，她就那样，顺着水流慢慢漂远，直至再也看不见，但胤祚却总觉得，那双眼睛，直直勾勾盯着自己……
“老六。”
康熙背对着胤祚坐着，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到小刀，在树上刻着记号，记录水位，面道：“朕儿子里，最娇气就是你，里衣永远只穿细棉布，要厚要细要软要透气。内务府为这个伤透脑筋，地方上进统统不成，不得已只能找两个织娘专给你织里衣料子，连线都是专门纺……前儿朕还听见旺财那奴才给你抱不平，说他家主子最节俭不过，里衣都只穿布，朕听都想笑。”
胤祚差点要捂脸，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吵着要穿细棉布是他没错，那也只能怪这个时代织布技术太差，不怪他！
面奋力套裤腿——可能是泡过水后遗症，他觉得自己从骨头到肉都是酥，坐在地上抬个脚都要费老鼻子劲。
康熙问道：“要不要朕帮你？”
胤祚连忙摇头：“不要！皇阿玛你不许回头！”
九功、旺财和洪福装进桶里，如何给其他人脖子上套上“救生圈”，又如何同康熙起，在破堤之后，被冲出河道。
康熙越听，神色越是阴沉，最后冷笑声：杀人、沉船、炸堤……环扣环，倒是周密很。
若他们真得逞，史书上也只会记载，康熙帝乘船检阅河堤，不幸遇上河堤垮塌，河船遭到撞击沉没，康熙不幸遇难云云……他们也确差点得逞。
弑君、害民。
若说前者是利欲熏心，那后者便是灭绝人性。
胤祚抬头，
康熙摇头失笑：这整夜喊冷会喊热，会冒汗会发抖，你以为身上衣服都是自己长脚换上呢！
到底还是没回头，算是给这个自欺欺人儿子留点颜面。
直是康熙忙着，胤祚也想出点力，没奈何没有康熙帮忙，他连桶都出不去，留在桶里帮忙吧，却两只手软连衣服都拧不干，不得已只能继续窝在桶里当啃老族。
“皇阿玛快看，那边有个大家伙漂来，不知道能不能拦得住！”漂在水上，寻宝就是唯乐趣，可惜没有鱼竿，否则胤祚很想尝试下水桶里钓鱼感觉。
康熙看眼，轻叹声，将他头扭过来：“……不是什好东西，别看。”
康熙自己也打仗，也杀人，可是那都是对敌人，但这些人，下手对象却是自家万千子民，而目，不过是为给沉船找个合理解释。
沉默片刻之后，康熙从水面上收回目光，起身将树上挂着胤祚亵衣取下来扔给他，道：“衣服干，赶紧换在里面——你这身细皮嫩肉，再被磨下去，真要破皮。”
“哪就那夸张？”胤祚不满道：“儿子可没那娇气。”
还真就这娇气。
片刻后，胤祚对着身上道道细细红棱无语，心想这全是胤祚这壳子错，他前世时候，吃是很小心，但衣服可从没讲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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