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索性将话说更加直白,看向尤氏,道:“若知道,以后这宁国府再有文钱落到那人手里,便要请人分家出去单过。”
尤氏惶然,看向贾玩,又看向贾政。
贾政皱眉道:“逸之,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再怎说……”
贾玩打断道:“既做道士,就该有个道士样子,难道普天之下出家人,都是靠俗家亲人金山银山养着不成?那还叫什出家?”
贾琏劝道:“玩兄弟若是为那万两银子事儿,大可不必如此,这里面有什误会也不定。都是家人,坐下来好好说说,没什不能解决。”
院子门没关,贾政抬脚进门,就看见贾蓉正光着屁股趴在长凳上,被两个小厮打板子,哭眼泪鼻涕糊脸。
见贾政、贾琏进门,贾蓉也不敢开口让他们帮着求情,只个劲哭:“二叔,二叔,侄儿知道错……哎呀……你饶侄儿这次吧,侄儿再也……啊呀……不敢……”
贾政对此倒没什不满,贾玩是做叔叔,教训侄儿天经地义,何况贾蓉也确实有点不像样。
径直进屋子。
见贾政、贾琏、尤氏进门,贾玩忙起身迎他们入座,个眼神过去,玉盏出门,片刻后外面就只剩下打板子声,听不到惨叫声,显然是被堵住嘴。
只应付过去惜春显然是不够,尤氏也样心急如焚,听闻贾玩回府,忙揪两个下人来审,虽只打听出星半点儿,却也吓脸色发白,急急扶丫头,朝贾玩院里来。
那边贾政也带贾琏匆匆赶来。
心里很不是滋味。
便是贾珍犯天大错,也还有他们这些做长辈在呢,哪里轮到他个做弟弟教训哥哥?
最重要是,现如今贾家好容易有个出息小辈,不管什事,只要他说出来,谁会不尽力帮他?怎就拿自己前程开玩笑?
贾玩苦笑道:“岂是为银子?若是为银子,何苦将家底儿掏干净,连庄子都卖来修园子?
不待贾政开口,贾玩便道:“知道叔叔和嫂子过来是想说什,多也不想说,只句——贾玩,没得失心疯。”
虽只句,却堵得贾政满肚子话说不出,半晌才叹道:“你知道轻重就好。”
他虽长贾玩辈,却到底是隔房,且贾玩如今官职尚在他之上,他不可能像对宝玉似得,对他随意指责呵斥。
却听贾玩又道:“正好今儿叔叔和嫂子都在,正有句话要说。
“所谓出家,便是斩断凡尘,大哥既出家,同红尘便再无关系,希望不要有人去耽误他修行。”
以下犯上,以幼欺长,若是被御史参到御前,他贾玩爵位还要不要,官职还要不要?
更让他来气,是从头到尾,贾玩对为何去玄真观闹事,没有半句解释,仿佛他就是闲着无聊,特意跑去羞辱下自己落魄哥哥样,简直是岂有此理!
还没走到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声杀猪般惨叫,贾琏神色变,道:“是蓉儿声音。”
又接连两声惨叫传来,两人加快脚步,到院子外面,却见尤氏带着丫头站在门口抹泪,贾琏忙道:“大嫂子,这是怎?”
尤氏勉强对贾政行礼,摇摇头,看眼院子里面,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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