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玩自己接口道:“以前参加过童生试,没考过,就没怎念书。”
贾政拿手挡在脸侧,羞于见人:这小子自贬身份,若招人轻蔑,这小子自己没什,可若有朝日身份戳穿,让他在同僚面前如何自处?
那郎官
忽然有人叫声,提着凳子在他身边坐下,贾政扭头看,顿时瞠目结舌:“你、你……”
贾玩笑道:“没位置,二叔,在您这儿挤挤?”
贾政头黑线:什叫没位置?这样宴席,每个人位置都有讲究……你以为在吃乡下流水席呢?
到底还是挪挪椅子,给他让出点地方。
贾玩惯深居简出,宫里、府里两点线,有资格上朝自然都认得他,其他人想见面却难,这席档次太低,唯二两个认出他官儿,想起他身上带着孝,不便点破他身份,只含着点头,挪动座椅给他腾地方。
这般年纪,能让前锋营将士毕恭毕敬,除那位传说中“无法无天”还能有谁?
这可是皇上拿着鸡毛掸子撵几条街,都管不住主儿……
不过嘛,熊孩子都是惯出来,这小爷不高兴将匈奴使臣砍大半,皇上都舍不得收拾他,能管得住才怪。
总之,惹不起就是。
……
这不招祸吗?!
正急跳脚,就看见前锋营领班快步下台阶,神色……跟他见顶头上司模样差不多。
贾玩松口气,果然,前锋营里但凡有资格跟着皇上出门,没有不认得他——眼前这位刷脸不过,咱换个机子。
领班半跪行礼,腰还没弯下去就被贾玩托住胳膊,问道:“皇上来多久?”
领班道:“三刻钟……大人您这是?”
坐在贾玩另侧郎官好奇道:“贾大人,这位是?”
贾政看眼正招呼丫头给他寻碗筷贾玩,含糊道:“家里晚辈,没规矩惯……见笑,见笑。”
这位工部郎官很有些八卦,道:“令侄真是好相貌,定过亲不曾?可曾举业?”
贾政道:“他年纪尚小,还未定亲。”
至于举业……不好说啊!
梁王府里虽热闹,但气氛说不上喜庆,张家小姐“落水”事儿,早就传开,所有人都不敢笑太开心,怕被人误会自己在看皇家笑话,当然更不敢不笑,到底是来道喜,这里面度,也是学问。
换往日,倒也不必如此,但如今朝廷气氛紧张,不过数月之间,皇上遇刺,太上皇退隐,皇后被废,二皇子赐死,被杀被贬*员更是数不胜数……举朝上下人人都如履薄冰,谁敢不小心翼翼?
贾政还好些,没资格进大厅,便是露天院子里席位,也在最偏角落——谁让他官儿小,工部又是最不受人待见部门?
不起眼有不起眼好处,厅里那些才叫累呢!
“二叔。”
“有事耽搁会,”贾玩朝大门看眼,道:“来晚事,哥几个帮忙瞒着点儿,省回头御史又参……罚俸也就罢,自辩折子写起来太烦。”
领班失笑,道:“大人放心,咱们兄弟天大胆子,也不敢嚼您舌头不是?”
贾玩笑道:“谢,赶明儿做东,请弟兄们吃酒。”
拍拍他肩膀,又对长史笑笑,脚步轻快迈上台阶,进门去。
长史看着他背影,悄悄抹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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