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玩见赵轶眼圈发红,笑道:“骨头根没断,内腑伤半真半假,并无大碍,背上那些更是皮肉伤,过几日就好,不打紧……”
因外面有人,他们声音直放很轻,在弥漫着药香房间里呢呢低语,让赵轶有种岁月静好错觉,看见少年被冷汗浸湿长发粘上脸颊,他就伸手去捋,捋遍又遍。
“什化骨绵掌,其实是瞎诌,不然怎让他们觉得,伤很重?”
手腕又被擒住,赵轶咬牙,冷冷道:“为什不等?”
明明知道他定会来,明明只要拖延就好,明明知道就算接旨,他也会保他平安,为什要出头硬顶,为什让自己成为众矢之,为什要白白挨那二十杖?!
化骨绵掌!
贾玩叹道:“即使是皇上亲来,那二十杖样要挨,不若早早受,何苦让陛下为难。”
若太上皇要取他脑袋,乾帝自然可以据理力争,可只是二十杖……莫说事出有因,便是太上皇无缘无故要打他二十杖,做儿子又能说什?个孝字大过天。
“……”才说个字,贾玩还在回缩手腕被猛地攥住按到头顶,赵轶整个人压上来,表情凶狠像要吃人。
手被死死按住,腿被裹在被子里,压在那人身下,外面还有堆人,不敢闹出大动静……贾玩挣扎不开,又惊又怒:“赵轶!”
“嘶!”贾玩痛呼声,怒道:“赵轶!”
赵轶死死咬着他脖子,没有真撕下他块肉来,却也完全没有放口意思,就那样死咬着,咬牙切齿,恨不得吞到肚子里去。
“疼!疼疼疼疼!”
含大口,闭上眼,向着少年柔软苍白唇瓣,缓缓俯身。
下瞬,双唇被柔软温暖触感包裹,独属于那人、涤荡身心般清新气息萦绕不去。
赵轶猛地睁开眼睛。
少年正含笑看着他,双清亮如水黑眸,像是倒映着夜晚繁星,两只修长如玉手,交叠着按在他唇上,掌心柔软温暖。
赵轶脸色铁青。
赵轶眼睛发红:“不是他!”
“知道,”贾玩道:“所以更不想让你为难……”
赵轶几乎想笑:为难?他怎会觉得,这样选择会让他为难?他难道不知道,哪怕洪水滔天、天火灭世,哪怕这世上人都死干二净,都比不上,他受点点委屈。
乾帝踹在少年胸口脚,太上皇打在他身上二十杖……
他都记着呢。
妈疼死,你小子属狗啊!就知道咬人!这都第几次!下口次比次狠!小爷要是得狂犬病算谁?
许久,赵轶终于松口,缓缓直起上身,冷笑:“原来你也知道疼?”
贾玩将手抽出来,摸摸脖子根,上面深深两排牙印,下口真狠……血倒没怎流。
“你……”刷牙没有?
没说敢出口。
贾玩从不知道个人眼神能同时表现出这多情绪,惊喜、,bao怒、害怕、感动、谴责、羞恼、狠厉……还有,委屈。
贾玩忽然心虚厉害,讪讪缩手。
对不起啊,不是故意吓你……
对不起啊,也想演更像点,但是……两辈子初吻,总不能就这莫名其妙就没不是?
“咕嘟”,赵轶含着参汤被他自己咽下去,又腥又苦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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