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不由感叹,他这个侄儿,平日里仗着武功高强,又有皇上宠爱,向强横霸道、肆意妄为,嚣张很,如今挨顿打躺在床上,倒显出几分楚楚动人意味来……这小脸精致,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千金小姐呢!
正要再看仔细些,却听周凯不耐烦道:“皇太后娘娘薨逝,举国大丧,贾大人身为荣国府主人,还真是清闲呢!”
贾赦赔笑道:“不清闲,不清闲,下官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就向前挤。
玉屏道:“大老爷又不是太医,看有什用?您要真心疼咱们爷,少来吵闹就好。”
到底没再拦他,摔帘子扭身进门。
贾赦见左右护卫不再理会,顿时大喜,也顾不得计较玉屏无礼,大摇大摆掀帘子进房,边道:“玩哥儿,今儿你无论如何……”
转过屏风却是惊,顿时脚下发软,声音也骤然低下去:“周、周世子。”
深夜响起丧钟将整个城市惊醒,哪怕早已预感京城将要迎来场狂风,bao雨,这突如其来不祥钟声,依旧让所有人惊出身冷汗。
两份圣旨同出,贾逸之被杖责,不过是白天才发生事……晚上太后就中毒身亡,若说此事和二圣冲突无关,谁信?
太后中毒,bao毙,太上皇吐血昏厥,确骇人听闻,但这些原该捂得死死消息被传得满朝皆知,样让人不寒而栗。
顿时人心惶惶,所谓真相,连猜都不敢猜。
“玩哥儿!”宁国府,贾玩住着小院内,胡乱披件外衣贾赦正竭力突破护卫阻拦:“玩哥儿,出大事……你们给起开!这里是贾府,玩哥儿又不是钦犯,你们凭什不让进去?”
周凯坐在床边,头也不回,冷淡道:“贾大人好大威风。”
贾赦赔笑道:“……臣……不是……下官,下官担心玩哥儿伤势,难免急切些……不知世子在此,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周凯淡淡道:“贾大人有心。”
贾赦干笑两声,见周凯不再说话,也未曾注意这边,才悄悄抬头,伸长脖子越过周凯肩头去看床上人。
如今天气已然转暖,安静躺在床上少年却依旧裹着厚被,他侧身躺着,棉被直拉到下巴,乌发如墨藻般散落,凌乱散落在脸上、枕头上,额上搭着帕子,遮住双眉,只能看见唇色苍白、鼻尖挺翘,长长睫毛轻颤,蝶翼般。
贾蓉在旁苦劝,贾赦全然不理,味呼喊:“玩哥儿,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如今东西两府都指望着你个呢,好歹给个章程,也让们安安心……咱们都是家人,你可不能只管自个儿,不顾咱们死活啊!”
“大老爷说什话?”玉屏按捺不住,打开门怒斥:“咱们爷重伤不能理事,大老爷您又不是不知道,怎就叫翻脸不认人?们爷才多大?您是长辈,又是朝廷命官,国丧该当什礼仪规矩,您不比咱们爷清楚?倒来这里问章程!”
贾赦冷哼声:“滚开!老爷只同你们主子说话!”
玉屏抬手拦,冷冷道:“爷昏睡着呢,没法子同大老爷说话。”
贾赦闻言不再叫嚷,换副忧心忡忡模样:“日间不是还醒次吗?怎又昏睡?可别是伤势又重!不行,不亲自看眼,实在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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