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智英心想,那些脏衣服不会自己走进洗衣机,也不会自己沾水淋洗衣液,洗完以后更不会自己走到衣架上把自己晾起来;吸尘器也是,不会带着吸头到处吸、到处拖。这医生真有用过洗衣机和吸尘器吗?
老医生看着屏幕上显示病历,为她开些喂母乳也可以吃药,点击着鼠标。金智英不禁想,以前还要份份翻找患者病历、手写记录和开处方,现在医生到底有什好辛苦?以前还要拿着纸本报告书
来回做几次生孩子梦。
金智英早就抵达医院,换好衣服后,护士帮她灌肠,再把胎心监测仪围在她肚子上。她躺在待产室病床上,被打支催产针,这才开始有困意。然而,每次将要入睡时,两名护士和名医生就会轮流进来内诊。有别于过去般产检时所做检查,内诊检查方式大不相同,他们手指伸进*d时,既粗鲁又用力,仿佛要抓住孩子手,把她从肚子里取出来样,身体里也经历场宛如台风或地震等级肆虐。渐渐地,从最后节脊椎开始感受到疼痛,阵痛周期越来越短,转眼间,金智英已经紧抓着枕头边角,声嘶力竭。阵痛持续不断,感觉像是把乐高人偶上下半身往反方向用力扭转样,她觉得有人在使劲扭扯着她腰,子宫颈口直没开,孩子头也还没降下来。自从正式进入阵痛期,金智英像着魔似反复说着:“无痛,无痛,要打无痛针,拜托,帮打无痛……”最后,无痛针为夫妻俩带来约两个半小时短暂平静,然而在无痛针失去效用以后,再次袭来疼痛感,已经无法与先前疼痛相比,简直痛不欲生。
孩子是在凌晨四点钟出生。由于小宝宝实在太惹人疼,金智英哭成泪人儿,比阵痛时哭得还要惨。然而,在接下来日子里,宝宝只要没人抱就哭个不停,不分昼夜地哭泣,金智英要抱着孩子做家务、上厕所,也要抱着孩子补觉。她每两个小时就要喂次母乳,所以从来没法好好睡超过两小时觉,却还得把家里打扫得更干净,并清洗孩子衣服和手帕。她必须认真按时吃饭,只为分泌出更多乳汁。那段时间,是金智英人生中最常哭时候,最主要是身体真吃不消。
金智英手腕也已经到完全动不地步。某个礼拜六早晨,她将孩子托给郑代贤照顾,去趟之前扭伤脚时就诊过整形外科诊所。诊所就在他们家对面,老医生帮她看下手腕,说有炎症,但还不算严重,并询问她是否在做些需要用到手腕工作,当金智英回答自己刚生完小孩时,老医生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生完孩子关节本来就会变得比以前脆弱,如果在喂母乳,就最好别吃药,你能来接受物理治疗吗?”
金智英摇摇头。
“那记得不要太常使用手腕,只能让它多休息,自然会好。”
“可是要照顾孩子、洗衣服、打扫家里……根本不可能不用到手腕。”
金智英语带无奈地低声说着,老医生不禁笑。
“以前们可是得拿着木棍敲打衣服清洗呢,还要烧柴火煮衣服消毒,蹲在地上扫啊拖啊,样样都来。现在洗衣服有洗衣机,还有吸尘器不是吗?现在女人到底有什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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