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定思痛，她起身给对方磕
三个响头。
“道友两次救命之恩，
却恩将仇报，实在羞愧难当！”
长明淡淡瞥她
眼，问
问题风牛马不相及。
“如今人间王朝，可还是洪氏主政？”
“洪氏？”
“是长夜辉明长明。”
“长夜若无星月灯火，又何处得长明？”
“此心长明。”
问答，言简意赅。
贺惜云好像明白什
，却又转念即逝，什都捕捉不到。
长明拿出具焦黑木雕，依稀还能辨认它原来模样。
贺惜云很吃惊：“道友竟会御物化神之术？！”
长明没说话，将烧焦木雕凤鸟随意丢在边。
贺惜云这才分出心神仔细打量他。
对方换身素色衣裳，头发挽到身后松松系着。
原来哑巴叫长明。
长明说，那些恶鬼，既是终结，也是起点。
他们如果被恶鬼吞噬，尸骨不存，残魂在黄泉徘徊不去，终将变成那样结局。
但他们得救。
那些恶灵被焚烧殆尽，连同烈焰滔天，突破黄泉结界，为所有人挣得条生路。
他们殿后，然后——
就失去意识。
这里没有黄泉里诡谲莫测，更像是外面凡间世界。
天可怜见，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来自人间气息。
“请问道友尊姓大名，此处又是何处？”
贺惜云愣下，“道友说，莫非是兴洪王朝？那已经是几十年前旧事，如今天下三分，幽国、洛国、照月王朝，各据方，互有制衡。最近数十年，妖魔横行，人间不太平，天下自然也就波涛迭起，人心涌动。”
长明微微蹙眉：“那各大玄门仙宗呢？”
贺惜云：“大小门派林立，像神霄仙府和万剑仙宗等宗门，皆是屹立数百年宗门，道友想必都听说过，只是有些新近换主人。”
长明嗯声。
贺惜云
反倒是长明慢慢在找回说话能力，开始询问些问题。
贺惜云发现对方好像在黄泉里待很久，久到已经对外面世事变化失去感知。
她想起自己之前为保命，将长明推出去，不由忐忑。
“对不起，那时们……”
各种借口原因到嘴边却吐露不出来，贺惜云双颊烧得慌。
脸洗干净，也不再蓬头垢面，竟是出人意料清隽明秀，唯独眉宇间竖痕紧锁，似有陈年旧事重重压到心上，让贺惜云也跟着沉甸甸。
可那双眼，却与眉头截然相反。
悠远清阔，敞亮淡澈，能装下世间所有事。
贺惜云看眼，就忍不住再看眼。
“长明道兄名字，可是常怀光明之常明？”
九死生，他们居然得到那线生机。
贺惜云跟长明二人得以逃脱，并落在凡间世界荒漠边缘。
而其他同伴，也许和他们样错落分布各地，侥幸逃生，也许错过结界爆发穿越时刻，依旧滞留原地，只能在荒芜世界里寻找下次机会。
贺惜云听得呆。
“好像，有只凤鸟救们……”
星光之下，她细看对方，只觉陌生而又熟悉。
“叫长明。”那人吐字很慢，仿佛许久没说过话。“这里，也不知道。”
熟悉嗓音和说话方式，立刻让贺惜云记起。
“你是那个哑巴？！”
不小心，竟把背地里外号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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