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脑海深处,云未思又清楚意识到,这只是存在于自己过去段记忆细节,即使细节琐碎到连他都无法刻意回想起来,那也并非真实存在。
他就像被劈成两半,半在身体里经历着熟悉又陌生情景,另半则在旁边看着,心里模模糊糊知道下步会发生什,却又有种不可预知莫测之感。
与曾经在九重渊里所待过幻境不同,他灵台深处并未响起警告,这说明将他拉到这段记忆里力量并没有敌意。
既然不是落梅或妖魔所为,那又是因为什?
“先生发怒,你快松手啊!”
七嘴八舌聒噪在他耳边此起彼伏,吵得他想眯眼放松小憩片刻都不行,火气蹭蹭往上冒,他跃而起大吼声——
“有完没完!”
几个少年瞬间闭嘴,脸目瞪口呆看着他。
有人上前两步,讷讷询问:“你、你没死?”
他不耐烦道:“谁从树上摔下来会死?你摔个看看!”
深渊尽头并非终结,而是开始。
云未思发现光。
耀眼光线落在他眼皮上,刺得眼睛生疼。
他睁开眼,头顶是斑驳树影,阳光在摇晃间洒下星芒,他不由用力合眼瞬再睁开。
四周暖得让人身心发懒,不似真实,身下枕着片软塌塌东西,翻身还会悉嗦作响。
周十七挣开他钳制,慌慌张张掉头就跑,身影直消失在视线内。
他也该回去,不然是要被先生骂。云未思如是想道,跟在周十七后面,脚步显然慢很多,悠哉游哉,被半道折返先生逮个正着,连同周十七二人,都被叫到屋子外面罚站。
周十七满嘴埋怨:“都怪你,你要是别那慢吞吞,怎还会被先生抓到,他肯定又会遣人去家里告状!”
先生告状是周十七和少年云未思家常便饭,不同是周家家教森严,偏偏出周十七这等顽劣败类,周十七父亲每每恨其不争,诸多责骂,早就将周十七当成孺子不可教烂泥扶不上墙典范,大有听之任之架势。
周十七之所以叫周十七,并非他爹有十
边说边顺手揪住对方衣襟,凶神恶煞,对方连连摆手,身后小伙伴哄而散。
远处书声琅琅,隐约传来先生吼声:“云四郎和周十七呢,怎又逃课?!”
云未思心里升起股古怪感觉。
他知道自己现在十三岁,堂堂云家小郎君,成日走鸡逗狗,流连市井,五陵少年挥金如土必有云未思身影,满城都说这位云小郎君不得,人家丛家小郎君是过目不忘天资聪颖日后能成栋梁之才,张家小郎君则是根骨清奇自幼被仙长收为入室弟子将来定会成飞升成仙,唯独这云未思云四郎,从头到脚纨绔风流,恣意妄为。
满京城人都是怎说他,云未思心里清楚得很,他也知道有云家在日,他这个云四郎就可以永远这样没心没肺地活着,没有人能奈何他,也没有人敢动他。
“怎,四郎,你这摔倒就起不来?”
“平时瞧不出他竟是这个娘们兮兮性子啊!”
“难怪,毕竟是云家独子,平日里千娇万宠,现在可不是起不来?”
“别说,他动没动呢,快去叫先生,别让人出事!”
“不能叫先生!待会儿他醒来准将们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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