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因和小田也都面露震惊迷惘。
他们确实没有想到，本该是身败名裂而死
黄松，有如此之深隐情。
反观斯文礼貌陆珉，却反而是个人面兽心死不悔改渣滓。
“你是语文老师，你应该看过很多书，应该也知道，《
凡四训》里有个故事。”
何疏没有因为黄松木讷反应就稍减耐心。
“当个好人，就那
难吗？”
他声音渐渐带上迷茫和哭腔。
如果重来
次……
何疏作个手势，镜面微荡，镜像为之变。
那是未曾发生另外面。
许多不利证据都指向黄松。
学校将他开除，亲人不相信他，黄松被全世界背叛，他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黄松死又是场轰动，舆论开始反转，开始有人深入挖掘真相，甚至将黄松曾经实名举报事情挖出来，那封举报信被曝光于网络上，很快掀起场相关层面地震，省里派人下来调查，发现教学楼果然重大质量问题，与工程有关系列人员被停职调查，包括校长以及他那位在市里担任过要职岳父。
但“罪孽”并不随着死亡终结，黄松记忆沉溺于生前被千夫所指痛苦走不出去。
奈河边，法镜前，生平点滴浮现，黄松发现他即便是死，也洗不掉污名，变成鬼，也是个受尽鄙视人品有瑕鬼。
他在接受代理阎王职务之后就清楚，从他遇到黄松开始，料理评断此人生平，帮他解开心结，也是职责所在部分。
黄松能预知鬼城坍塌，把他们带到周判官面前，不是因为他被周判官收买，而是因为此人有大功德，他自己也许没有意识，但冥冥之中确能感应些因果变化，如果不是黄松把他们带到周判官这里，事情可能也不会那快得到解决
黄松权衡利弊，终究还是没有选择实名举报，他投递几封匿名举报信，毫不例外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几年后，教学楼在白天毫无征兆轰然倒塌，六层三十六个教室里学生和老师全都被压在废墟下面，当日黄松因为没课调休，没有到学校，侥幸躲过劫。事后上面组成工作组深入调查，把其中牵涉工程利益校长抓走，黄松几年前想要举报事情变相得到解决，代价是永远停顿在那天百零六条人命，还不包括因此受伤造成残疾。
“当时不是只有你个人知道工程有问题，他们都没有实名举报，只有你去。教学楼倒塌跟你没有关系，你只是做个人应该做事情。”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人性。你挺身而出，不是义务，不是责任，只是秉持生而为人良知，即使千夫所指，但功德天地有知。”
当时过奈何桥，每个人都战战兢兢，连鬼差也不例外，只有黄松如履平地，奈河中怨念滔天，却无法对他掀起半点风浪。
因为有些人良知触动，哪怕是瞬间迸发出来光华，也足以令天地动容，鬼神不敢侵。
他心如枯槁，不管之后遇到陆珉，还是阴差对他恶劣态度，都无法掀起他内心半点波澜。
“如果重来次，你还会那做吗？你还会去写举报信吗？”
黄松不知道那究竟是来自何疏提问，还是他内心深处对自己反反复复质疑。
“
——”
黄松怔怔抬头，满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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