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铁石心肠，才能看见黄松也无动于衷？
蒋思因发现自己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热血
。
小田虽然没有跟着鞠躬，但她早就听得泪流满面，双手紧紧绞在
起，胸口剧烈起伏，情绪难以平复。
黄松看着他们，摇摇头。
“
以前脾气不好，学生们觉得太严厉，平时心扑在工作上，跟老婆孩子也很少交流，要是还活着，你们也不喜欢有这样老师，都明白。而且——”
对新闻上那些见义勇为牺牲性命人，蒋思因看法往往是不置可否，他甚至觉得那些人行为冲动不可取，认为自己是不可能去效仿，但表面仍会随大流，对这种行为表示肯定赞赏。
直到听见黄松故事。
黄松曾经也是个活生生人。
他做出那个旁观者看上去有些愚蠢决定前，也曾纠结辗转犹豫为难，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好果子吃，他甚至已经预见自己可能会被迫害下场，但他最后仍然选择
那条不归路。
不是所有人都能作出那样决定，这无可厚非，大家都是普通人，有软弱无能趋利避害面，但你选择退缩同时，不能去指责黄松这样人挺身而出，不能觉得他愚蠢。
“其实也可以选择忍。”
猥亵女学生事情，说到底没有确切证据，他被开除之后也可以选择忍气吞声，锲而不舍继续举报，直到校长落马。也许举报时半会无法见效，但既然网络舆论那
发达，他也同样可以用魔法打败魔法，发起舆论，反守为攻。
“但怕。”
黄松渐渐平静下来。
他心里就像被堵上河流，说出这件事之后，河岸决口，难以启齿往事如洪水倾泻而出，悲痛感变浅，却又更深地沉淀下去，凝结成团，挥之不去。
“也是有私心。”
他微微扯动嘴角，露出扭曲苦笑。
“也并不是那大公无私，知道，当时网络热度已经被挑起来，如果死，舆论肯定会到达个新沸
因为没有他“愚蠢”，就没有后来百多条人命幸免于难。
蒋思因换位思考，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去干那种实名举报“蠢事”，他惭愧是自己做不到，还曾经在内心嘲笑指责过黄松这样人。
“对不起，黄老师。”
蒋思因深深鞠躬。
这个鞠躬，不单单是对黄松，也是对以前他看见类似人却内心麻木歉意和愧疚。
“怕热度过去之后，就没有人再关注这件事，是个普通人，能耐有限，能做得也有限，写那封举报信，已经把全部勇气耗光，没有再背着骂名跟他们耗下去勇气，是个懦夫……”
“你不是懦夫！”
蒋思因忍不住打断。
“黄老师，对不起，之前是先入为主，但你不是懦夫，以死抗争才需要莫大勇气，没人有资格指责你！”
蒋思因算是个比较圆滑年轻人，他自己也知道这点，也许是受到家庭环境和父母性格熏陶，从小到大，他看问题角度都比较实际，很少会热血上涌去冲动干什事情，男孩子经历打架斗殴更是从来没有过——他往往都是看别人打架，去给老师告状那个。进追龙山原始森林以来，到刚刚追上去揍黄松，蒋思因已经算是把平时少有那点冲动都发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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