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冰冷怨毒,目光钉子样牢牢钉在他身上,令人很不舒服,却又在强迫他继续陷入更深睡眠中去。
脑海深处似有警钟响起,何疏头默念《清静经》,拼命想要睁开眼睛。
何方妖魔鬼怪,连他有阎王令在手,都敢肆无忌惮,是不是活腻?!
“蒋思因他们被掳走,过去看看,你醒快跟上来!”
广寒:“说他高考落榜,被抓回老家复习?”
何疏抽抽嘴角:“不好吧,他声音那稚嫩,顶多像个初中生。”
广寒信口拈来:“那就说他离家出走,被家长找上门来带回去。”
那瞬间,何疏好像感觉阎王令贴着胸口部分灼烫起来,好像凤凤听见在抗议,但持续之间仅有秒不到,旋即又冰冷下去。
不管是不是错觉,何疏权且当作不是错觉,他打个呵欠,故意道:“这主意不错,以后你也省事,做饭可以少做点,反正就咱俩吃,现在想起烤肉就流口水,等回家咱就安排上吧?”
“人生充满不确定性,这样肯定话还是不要说好。”
“从来不会轻易许诺,但只要出口,就定会做到。”广寒看着他,“你不希望留下吗?”
何疏迟疑:“希望,但……”
广寒:“记忆已经寻回,以后也不需要再找什地魄,愿意做人,也喜欢现代生活。”
最重要是,能留在你身边。
魂魄方式直留在阎王令,魂魄也可能逐渐消散,直到最终与天地同尘。
何疏心里说不出什滋味,最难受时候在凤凤死亡那刻已经经历过,但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淡淡惆怅和悲伤仍在,他就好像失去个特别重要家人。
从小到大,何疏很少养宠物,正是因为他不喜欢离别。
感情越深,离别越难,随着年纪渐长,人逐渐成熟,这种伤感已经可以被他很好掩饰,但并不代表何疏喜欢这些分离。
凤凤死,也是他第次直面个事实:他与广寒之间,始终有凤凤作为牵绊和媒介,旦这个媒介消失,等这次事件告段落,广寒是不是也要走?
这次阎王令没有动静。
何疏不认为是凤凤不喜欢吃烤肉,只可能是它太虚弱,没有能量再抗议次。
焦躁感逐渐褪去,跟广寒说话仿佛有种让人宁静下来平和,两人又说会儿闲话,何疏终于感觉倦意袭来,连什时候合上眼睡过去都不知道。
昏昏沉沉之间,他感觉有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如影随形,如附骨蛆。
起初他以为是广寒,但很快觉得不对劲。
这句未竟之语,他没有说出来。
有些话,是不需要反反复复直强调。
何疏也许现在还知半解不能完全体会,但迟早有天,他会明白。
果不其然,听现代生活,何疏注意力就被转移。
“说得也是,你跑龙套那部戏还没上映,等们回去,是不是就能看?还有,你那久没直播,粉丝会不会跑光?唉,凤凤那也暂时直播不,要怎跟他那些粉丝交代?”
“不会走。”
寂静深夜,何疏似乎听见对方说这句。
广寒不知何时坐起,背靠墙壁,眼睛正好与何疏对上平视。
“只要你不希望走,就不会走。”
何疏勉强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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