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目瞪口呆。
龙深道：“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佛家说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人
肉眼所能看见，仅仅是其中之
。生命被创造，也在创造别生命。
们职责，就是维护世界与世界之间平衡。”
他随手点，“张”字顿时化为齑粉，消散空中，其它几个字吓得抱成团，瑟瑟发抖。
冬至看得又好笑又可怜，他伸出手指，碰
碰“人”字，发现自己并没有实质触感，但对方似乎感觉到他靠近，拼命想要往旁边躲，结果依旧瞬间粉碎，像泡沫样消失。
龙深手抹，那些字眨眼又回到纸页之间，平平整整，刚才幕像是幻觉。
龙深点点头：“会帮你留意可靠捐助渠道。”
在工作之外，他很少会主动提出自己意见去干涉别人，但这次，看见冬至眉眼弯弯，却又多加句：“你这次也付出辛劳，收取报酬并不为过，如果要捐，半即可。”
冬至很听得进去，闻言就道：“那就听您。”
他见龙深个字个字写着报告，不由道：“您为什
不用电脑打字？那样会更快些。”
这年头手写报告人已经少之又少，更何况是领导本人。
暗自摇头，心说这真能专心学习？
这个念头刚起，就听见对方问道：“龙局，想把惠夷光给钱全部捐出去。”
龙深头也没抬：“她给多少？”
冬至道：“三百万，们每人三十万。这次事情虽然告段落，但觉得还不算圆满，于心有愧，想把这些钱都捐出去。”
龙深终于停下笔头。
冬至感叹：“忽然觉得自己前面那二十多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
龙深道：“笔划都有灵，能够亲手写字识字，是生而为人造化。许多人类常常觉得自己渺小，殊不知他们不经意间，已经创造无数个世界。”
冬至若有所思，再看枯燥无味典籍，好像也多几分趣味，像是在阅读属于文字世界。
跟龙深接触越多，他就觉得这男人是个谜。
龙深道：“可能是因为以前能写字机会很少。”
冬至以为对方只是想练字，又或者不太会用电脑，却没想到是这样个回答。
龙深今天似乎心情不错，还会主动和他说话。
“造字，是人类与其它生灵显著区别。旦跃然于纸，它本身有生命。”
他随手朝冬至面前摊开书指，个个黑色宋体字仿佛霎时活过来，扭扭身体，从纸里跳出来，“人”字用它左右两边撇捺蹦蹦跳跳，“道”字像汽车样往前冲去，直接把“人”撞翻，后面“兄”字和“弟”字浑身颤抖，像乐不可支，结果被后面蹦出来“张”字用把弓箭射中屁股，几个字登时打成团。
“你认为什样才是圆满？”
这个问题令冬至怔。
他认真地想想，道：“也许是因为看到受害者并非完全无辜，而加害者也并非没有苦衷时候吧，就像老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所求，只是心里圆满。”
龙深回头看他：“以后还会有更多凶险莫测，善恶难断事。”
冬至笑道：“那会尽力去让它们圆满，次次，总会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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