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枢:“看着咖啡馆客人也不算特别多,他老这帮别人,自己不会亏本吗?”
唐老板笑道:“听说他是从海外归来华侨,家在南洋那边还有产业呢,说是想回来养老,儿子还留在南洋做买卖,每个月都给他寄生活费,孝顺得很。依看,就算咖啡馆亏本也不妨事,他儿子写过许多封信来喊他
“怎说?”凌枢顺口问。
“这位是?”茶叶店唐老板看向凌枢。
岳定唐:“他姓杨,是同事,跟道出来做社会调查。”
唐老板打起笑脸:“原来杨教授,快请坐!小东,倒茶!”
这年头知识分子分外受到尊重,尤其是岳定唐这样教授文人,放在前清就是翰林老爷级别人物,随时可以登堂入阁,在升斗小民看来,更有份距离感和必须仰视感觉。
新月咖啡馆,在不塞车情况下,只有十五分钟车程。
岳定唐他们在街口下车,走没几步路,远远就瞧见咖啡馆挂在外面招牌。
新月咖啡馆看上去有些年头。
刚刚粉刷过外墙,几扇半新不旧窗户,在寒冬里努力维持绿色植物,还有穿洋装侍应生,所有细节都能看出老板对这间咖啡馆用心。
只是开在中国咖啡馆,必然会带上中国痕迹,就像现在从咖啡馆里传出来唱片,播放不是外国音乐,而是本国人耳熟能详《茉莉花》。
岳定唐以社会调查名义跟对方攀谈,又买二两茶叶,自然得到分外热情招待。
“说起来,李老板盘下这间咖啡馆也不容易。他本来以为是帮朋友忙,急公好义,出手相助,谁曾想这咖啡馆盘下来不出月,就有人找上门,说韩老板女二嫁,把咖啡馆也卖给他。这时候韩老板钱也拿,人也消失,双方打起官司,不得已,李老板为早日重新开张,只得再出笔钱给对方,才将这地方拿下来。”
这茶叶铺唐老板就在咖啡馆斜对面,抬头不见低头见,说起咖啡馆来历,头头是道,看样子跟两代主人都熟识。
“这说,李老板确是特别仗义个人?”岳定唐问。
唐老板点头:“那是,今年夏天那会儿,上海不是下,bao雨,好多地方都淹,这些金贵茶叶是最不能被水碰上丁点,多亏李老板借给几个大罐子,将茶叶往里装再封灌,还真就半点没受潮。结果他自己那些咖啡豆,倒是有半遭殃,您问问这街上,十户有九户提起他,都得竖大拇指!”
凌岳二人没有急着进咖啡馆,他们在咖啡馆附近店铺逛逛,跟掌柜老板闲聊两句,买点东西,状若无意地打听起新月咖啡厅情况。
这间咖啡馆有些年份,若干年前就在这里经营,但换两位老板,前位姓韩,据说生意破产,收拾东西回乡下老家,现在这位姓李,是韩老板朋友,听说他急着用钱,就将咖啡馆盘下来,重新修缮开放。
咖啡馆生意还不错,老板人也挺好,他店铺里几个伙计,都是被他出手帮助过,就连邻居平时有个什不便,李老板也是能拉把就拉把。
“李老板心地好啊,可惜这世道好人难做,得恶人才能出头!”
凌枢从街道对面走来,进这间茶叶铺,就听见唐老板对岳定唐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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