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枢:“这你就不懂吧,警察也分很多种,街上巡逻,办案,办公室里当文书,当时走区警察局长路子,进去就是整理档案,每天清闲得不行,想几点上班就几点上班,想什时候早退就什时候早退,只要拍好顶头上司马屁,保管没人管你,可后来发现不行啊!”
三更半夜上海街头,自然是行人寥寥,连盏路灯都很难看见,眼望去,空旷寂静,陈文栋长期保持警惕,到这会儿也有点累,居然没有再阻止凌枢说话,反而接句。
“怎不行?”
凌枢笑下:“没有油水啊,你想,当个小警察,个月就那点薪资,还得讨好上司,结交同事,怎足够,不如找点差事去干几年,以后还能安安逸逸过下半辈子,可这人胆子又小,见不得那些打打杀杀,只好又走门路,去本地警察学校里当年教官,出来之后就……”
陈文栋打断他:“当教官哪来油水?”
“你把保险关吧,胆儿小,老怕你手抖,这万要是车轮磕到石头颠簸……”
话音刚落,仿佛为验证他想法,黄包车还真歪下,微微震。
陈文栋身体也跟着不由自主往他这边歪。
凌枢大惊失色。
“你留神,留神,你手稳住!”
身强体健,这路下来车程倒也不慢。
如果想要更快,自然是坐小汽车,可那样来,就得人开车,陈文栋不确定凌枢不会不会开车,就算会,他也不信任凌枢,生怕对方把自己带到沟里去。
这也侧面说明,陈文栋现在不相信任何人,身边也没有任何得用人手,他四面楚歌,只能依靠他自己。
“咱们是要去哪里,南京吗?从上海到南京,最早班车是早上八点零五分,咱们现在过去会不会太早,得在火车站等很久吧。”
凌枢开始没话找话。
凌枢:“这你就不懂吧,想当警察,家里多多少少有点门路,大富大贵公子哥儿,自然瞧不上们这行,可是那些家世清白小康富农,也想让家中子弟当差拿公粮,那进来之后,多教点什,少教点什,能不能偷懒,能不能多学点,不都是教官说算吗?”
陈文栋无语。
凌枢:“更妙是,这些学生又不像军校里,动辄得学几年,他们最多两个月就走,全是就职前培训,就算让他们不满,也不会日积月累引起怨恨,总之句话,铁打教官,
枪声没起,持枪手只是跟着车略略震动,又恢复如常。
凌枢松口气。
陈文栋哂笑:“瞧你这胆子!”
凌枢:“你不知道,就因为胆子小,当初才让姐夫给走后门去当警察。”
陈文栋讥讽:“警察就不危险?在家坐着天也会塌下来,不如什都别干!”
“现在几点?你手表借看看。唉,说陈兄,你直保持个姿势,手酸不酸,你也说,从跟你离开那刻起,成先生就会连并解决,既然如此,咱们就是条绳子上蚱蜢,要不咱打个商量,你把枪放下,照样跟你走,直到岳定唐带着你要东西过来换人为止,怎样?”
“闭嘴。”
陈文栋忍无可忍,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凌枢终于安静。
可没过几分钟,他再度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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