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书蓝既然有所隐瞒,岳定唐肯定也就有所保留。
帮与不帮,就这说,真见到甄丛云,天高皇帝远,对方也不定愿意跟他们回去。
在凌枢看来,甄小姐主意大得很,此番私奔筹谋已久,至少在她生日舞会上,就已经动这个主意,以她骄傲和泼辣,能被她看上眼,还愿意抛下家族只身离开,必定也不是寻常人物。
甄家不是省油灯,甄小姐更不是,凌枢觉着,他还挺想看甄小姐到底能在外面混出个什样来,可别娇滴滴又喜欢算计人千金小姐,流落在外就成落毛凤凰。
抛开这个小插曲,火车上旅程足以令人难忘。
岳定唐睨他眼,拖长语调。
“说是这说——”
凌枢啧啧两声:“老岳啊老岳,算是知道,这些年你就练成张本正经脸,实际上那肚子坏水还跟当年样!”
昨晚甄书蓝找上凌枢时,就应该知道,凌枢与甄小姐失踪没有太多关系,否则凌枢不可能在甄丛云失踪后,还依旧待在上海,正常上下班。
既然如此,甄家现在四处发散人手寻找甄丛云下落还来不及,甄书蓝又怎会大早特地赶过来等在火车站,就为听凌枢说那点无关紧要线索,和摆脱凌岳二人顺道找人?
人蒙蔽,加上年轻人冲动,方才铸下错事,如果两位此去东北途中见到她话,还请告诉她,家里人很想她,请她尽快回来。如果她不听劝,劳烦先稳住他,然后通知们,甄家在奉天有店铺生意,可以立马派出人手将她押回来。”
岳定唐沉吟道:“令妹也已成年,凡事有权自己做主,们插手此事可能不太妥当,告知下落行踪,倒还是可以。”
甄书蓝:“那就太感谢,先把甄家店铺地址写给你们,你们若有需要,随时可以前往那里,会嘱咐掌柜好生招待二位!”
他见岳定唐没有反对,赶紧拿纸笔写下地址,将纸片递给对方。
凌枢从主角沦为配角,看着甄书蓝客客气气送他们上车,不由调侃道:“这与昨夜威风八面甄三爷,委实不太样!”
时下从上海到奉天,是没有直达火车,只能先由沪宁铁路,从上海坐到南京。再从南京乘坐轮渡横跨长江天险,
从甄书蓝对其妹与人私奔事欲言又止反应来看,他定知道些什,却又不方便说,事关甄家名誉脸面,不宜跟凌枢他们交浅言深。
那只有个解释——
甄书蓝早就知道,岳定唐此行是去奉天给叔公奔丧,而甄丛云很可能也是朝着东北而去,又兴许,她现在就在奉天。
甄家在上海或江浙带,或者很能说得上话,但离开这片地区,远到东北,就不是他们所能触及,就算有店铺生意在那里,必然也需要谨慎低调,因为那地方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上海。
后者几方势力交杂,反倒能维持微妙平衡,而在东北,满铁触手早已渗透四面八方。冰面之下,纵有翻涌反复,也只能悄然进行。
岳定唐道:“这件事,似乎没那简单。”
凌枢掸去衣服上灰尘,动作漫不经心,却语出惊人。
“跟甄丛云私奔那个人,定是去东北。”
岳定唐:“不错。”
凌枢:“那这件事,咱们管不管,见到人,真要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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