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就是个双手沾满鲜血人。
在战场时候,从开枪手都会发抖,到眼睛不眨用机关枪接连射杀敌人,在战壕里背着战友躲过炮火横飞,亲眼看着战友身体在自己面前变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他心在某方面,已经变得和石头样冷硬。
凌枢在心底冷笑声。
这种蛊惑神智催眠,换旁人也许很容易奏效,可放在凌枢这种经历过铁与血洗礼人,无疑是在隔靴搔痒。
或许他开始还会半推半就,任凭身体沉浸在这种美好虚幻之中,但心灵深处始终保留丝清醒,犹如灵魂裂为两半,半入戏体验,半冷眼旁观。
是吗?
内心深处缓缓升起个问号,凌枢微眯起眼,看见也只有无边黑暗。
黑暗能带来不确定恐惧,也能让人沉溺其中,放松警惕,彻底失去自。
“嗯,他是最讨厌人。”
“所以,你要杀他,只要看见个叫岳定唐人,就杀他。”
“家……”
凌枢闻着花香,四肢瘫软,动不想动。
“想不起来。”
“你家在这里。”神秘声音道。
“嗯,家,在这里。”
很柔,很暖。
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手,那并不重要,重要是,凌枢觉得很舒服,并下意识依偎过去,身体舒适度随着这只手动作而微微起伏,就像猫被顺毛挠下巴,身体自觉作出反应。
“你叫什名字?”
他听见个声音如是问道。
“……凌枢。”
入目是片漆黑。
没有声音,没有影像。
凌枢甚至无法分辨,自己这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混沌成团意识像棉絮在黑暗中绵软飘飞,半天找不到个落脚点。
这难道是,灵魂出窍?
此时对方进攻触及底线,那“冷眼旁观”半就会被惊醒,主导身体控制权。
此刻凌枢虽还动未动,但心境已经不是刚才状态。
那个刚刚还神秘而又缥缈声音,此刻在他听来,却怎都显得傻帽。
尤其是对方
杀他。
杀。
岳定唐。
指甲刺入掌心,带来阵剧痛。
凌枢对杀字毫不陌生。
他不想反驳,便由对方牵着鼻子走。
“你最好朋友是谁?”神秘声音又问道。
凌枢近乎呓语:“是个,叫,岳定唐人。”
至于岳是哪个岳,定唐又是哪两个字,他时之间没能想起来,只是顺着意识深处记忆回答。
“不,你没有朋友,你爹娘死之后,你就来到这里,们都是你亲人,岳定唐是你最讨厌人。”
他懒洋洋道,从记忆里找回零碎片断。
“不,你不叫凌枢,你是只猫。”
“嗯……是只猫。”
当只猫也不错,凌枢笑起来。
“你家在哪里?”
凌枢迷迷糊糊想道,任凭身体携着半梦半醒意识轻飘飘晃荡。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在溪边玩耍,光裸脚底踩在浅水下面鹅卵石上,溪水轻柔荡漾,石头抚摸肌肤,令人逐渐放松,很想永远沉浸在这种美好触觉之中。
凌枢呼吸逐渐放缓,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他有些困,不再执着于寻找自己存在,也忘记切外物影响,疲倦潮水般袭来,开始漫过头顶。
只手摸上他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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