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他连忙将唐泛喊来,病急乱投医,以往拿捏着架子不喊师弟,现在也毫无心理障碍,将前因后果说遍,末道:“师弟,依你看,此事可还有挽回余地?”
以潘宾身份地位,得到消息速度当然要比唐泛快得多,唐泛也不意外,脸上更没有炫耀之色,沉思片刻,道:“端看师兄想要如何做。”
潘宾心说还想如何做,当然是想保住官位,不被追究啊!
他轻咳声:“武安侯私下与说,本欲将此案大事化小,但这次汪直来势汹汹,又素得陛下信任,只怕很难善,被弹劾事小,说不得顺天府也得遭受牵连,你若有法子,不妨说说。”
唐泛:“武安侯跟师兄都与汪直无冤无仇,郑诚命案也跟他毫无关系,他不会平白无故地跟你们过不去,闹成这样,无非是他想借此立威,震慑朝臣罢。”
不过因为有汪直从旁支持,所以最后皇帝还是同意陈钺上疏,而且让陈钺前往巡抚辽东。
结果没过两个月,陈钺假称建州女真谋反,掩杀人头充作功劳呈报上去,引发辽东骚乱,被人举报揭发之后,皇帝自然要派人前往查明真相,顺便安抚那些被陈钺骚扰边部,这时西厂厂公汪直主动请缨,说愿意为皇帝效劳。
想当然耳,汪直是为立功抢功,不过这种事情很多人都干过,在大明政坛上屡见不鲜,比比皆是。
但兵部尚书余子俊偏偏站出来反对,认为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派个熟谙兵事人前往,才能快刀斩乱麻解决问题,言下之意,汪直这种外行,就别去凑热闹添麻烦。
汪直当然大怒,他发现自己虽然得到皇帝宠信,又建立西厂,却还并没有手遮天,朝中反对他人还比比皆是。
潘宾苦着脸:“他立他威,关什事,又不是余子俊,也没得罪过他!”
唐泛:“余尚书是前朝老臣,素有威望,汪直时半会也奈他不
正好这个时候,广西太平府,四川盐井卫接连发生地震,死伤惨重,汪直借口上天示警,帝君左右有*人作祟,在皇帝面前抢先告状,先将余子俊死党,兵部右侍郎马文升踢到辽东去,断余子俊条臂膀,又打着让御史监察地方赈灾,以免有人中饱私囊名义,将替余子俊说话几个言官都踢到地方去,彻底孤立余子俊。
这些朝廷中枢大佬们角力,原本是与潘宾毫无关系,但好巧不巧,武安侯府命案恰逢其时,汪直便以此上奏皇帝,要求彻查到底,表示如有必要,西厂也可以加入协助调查,务必要还武安侯个真相,另外,顺天府草草结案,却有敷衍之嫌,理当惩处。
这个消息传来,潘宾再也坐不住,事情发展,竟与他那位小师弟所言模样!
试想对方不过二十出头,虽说才华横溢,令老师也欣赏不已,收为弟子,可终究不过初出茅庐,刚入官场,之前潘宾没有将唐泛话放在心上,也正因为如此,他觉得唐泛只是年轻人过于狂妄,不知利害,在那里胡乱指点江山罢,谁知道时隔不久,那位师弟所说话竟然应验,分毫不差。
反观自己,身为顺天府尹,正三品大员,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中枢,却依旧懵懂不知,看事情却还没有个从六品小官来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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