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幼年时遭遇苦难,可能比个普通人还多,他随时要面临死亡威胁,所以不得不在宫中跟着忠心宫女内侍们到处转移阵地,避开万贵妃迫害,这放在话本传奇之中可能还略显狗血情节,在成化朝却是确确实实发生过事情。
他生母纪氏,在三年前,他刚刚被封为太子同年就,bao毙,当时可没有人跳出来喊着要深究彻查到底,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将此事揭过去,都以为太子年幼,不会放在心上。
但个早熟小孩,如何会不知道自己母亲经历什,整座宫廷流言蜚语,怎可能不从他耳边流过?
然而遭遇过这多坎坷,太子整个人却没有因此变得阴沉,反而散发着股安静柔和生气,眼神也澄澈见底,并未被世事险恶复杂所污染。
唐泛自问也经历过不少世事人心,以他观察,从太子对韩早真情流露上,对方应该是跟此案没有关系,最起码也不会像万贵妃怀疑那样,为报复她而故意栽赃。
唐泛推辞道:“多谢殿下体恤,臣站着便行。”
太子道:“唐推官是为父皇办案,身负皇差,不必客气。”
唐泛便也不再客套,道谢坐下。
太子问:“这桩案子,唐推官可有什发现?”
他本来也只是随口问问,这才不过天,能够什发现,谁知道唐泛却道:“确实有些发现。”
出门前也算进去。”
唐泛想想:“你意思是,韩家人也有嫌疑?”
隋州道:“先前办过不少案子,往往最后都出在最不起眼那个人身上,这只是为保险起见,增加个可能性。”
唐泛点点头:“般来说都是寅时起床洗漱进宫,孙老也说过,水分穴被刺,随着身体走动而破入更深,发作时间很快,两个时辰外加四刻,左右不会更长。”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来东宫人,说是太子殿下想见唐大人。
所以小人看君子,永远都是以小人之心度
唐泛将韩早死因说下,太子听得睁大眼睛,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小早好惨!”
他再勤奋克制,毕竟也还只是个八岁稚童,虽然从小就经历各种磨难,但在听说朝夕相处小伙伴惨死时,仍旧忍不住泪眼汪汪。
“唐推官,究竟是谁要害小早,你查出来吗?”
太子在说话时候,唐泛也在仔细观察他。
个人言行举止虽然不能作为实质证据,却可以作为参考补充。
唐泛并不意外,就算太子不找他,他也是要找太子。
有昨夜经历,再入宫时已经不会有太多感触,更何况唐泛现在满脑子都是东宫案线索,也顾不上去多看几眼宫殿风景。
太子昨夜也见过,不过白天来看,自然多份清晰。
他今年刚满八岁,但从小为躲开万贵妃耳目,在宫中东躲西藏,吃也都是宫女宦官们省下来口粮,身体发育偏于瘦弱,看上去倒像才五六岁样子,身东宫袍服穿在身上,也有些空荡荡令人心疼。
不过虽然没有出生却锦衣玉食,却看得出他十分用功努力,礼仪举止也都是进退有据,挑不出错误,当唐泛行完礼之后,太子便马上道:“来人,给唐推官搬个凳子来,赐座,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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