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来,他早出晚归,几乎连假日都泡在刑部,为就是将之前所有旧案重新整理,找出那些已经不符合世情,或者《大明律》里没有规定案子,然后根据这些判例,重新撰写篇《问刑条例》,作为《大明律》之外补充,以备后世*员参考引用。
这是项非常浩大繁琐工程,半年来所完成,也不过是十之二。
当然就算现在完成,这份东西在很长段时间内也派不上用场,但唐泛相信,总有天,它会有用。
如此转眼就到成化十六年开春,阿冬也已经十岁,这段时间她跟着隋州学武,武艺大进同时,身体也跟抽条似长起来,不复之前胖乎乎模样,倒有些半大姑娘清秀影子,不过性子倒还不变,依旧是大大咧咧没什心事模样,反倒因为学武缘故,多几分飒爽。
为免她变成个彻头彻尾武夫,将来嫁不出去,唐泛有空就不忘逼着她读书,结果事实证明,阿冬确实没那个天赋,她连本论语都背不下来,所幸还通晓文字,唐家总算没出个文盲,唐泛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衍事,结果被唐泛直接架空,踢去干些不痛不痒杂活。
如此来二去,恩威并施,戴宏明等几人果然对唐泛感恩戴德,干起活来也分外卖力,整个河南清吏司完全变天。
在这种情况下,尹元化反倒变成被孤立那个。
当然,他要是识时务,唐泛也不会跟他过不去,毕竟唐泛是来做事,不是来整人,但尹元化对那天事情始终耿耿于怀,虽然暂时不敢捣乱,可也不会主动做事,说白就是消极怠工。
但尹元化这样,唐泛还真没法怎样。
这段时间,隋州依旧忙碌,在他调教下,北镇抚司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拖沓惫懒,效率低下,然而自从南城帮事情过后,白莲教就像是彻底隐匿踪迹般。
此事隋州曾与唐泛合计过,两人猜测白莲教很可能是吸取南城帮教训,不会再轻易浮露在水面上,估计段时间内也不会再出现在京城。否则话,天子脚下,有锦衣卫和东西厂在,白莲教就算再隐蔽,也很难不露出行踪。
这样追查起来难度更大,锦衣卫还有许多别事情要做,也不可能成天在这上面花费所有精力,只能下文各地锦衣
他虽然掌管河南清吏司,但像员外郎这种品级*员也不是他可以说算,他也不愿意跑去张尚书那里告状——现在整个朝廷风气就是如此,连尚书都不怎干活,你不能拿着自己标准去要求别人,更何况上次能够让尹元化吃瘪也不乏偶然因素,可不可再,立威目已经达到,唐泛不能给上司留下“好斗分子”印象。
所以尹元化奈何不唐泛,唐泛同样奈何不尹元化,如无意外,这种情况还将持续很长段时间。
在刑部半年时光很快匆匆过去,除开始小小露把风头之外,唐泛之后言行可以称得上务实低调。
对内,他已经对司务逐渐上手,说不二;对外,则结好其他各司,从来不搞特殊,有功劳都让给别人去领,如此来,唐泛很快就在刑部混得如鱼得水,跟同僚相处极好,再也没有人会说这位唐郎中是“外来户”。
他也终于得以喘口气,轻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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